和他关系就不好的哥哥拿到信时怕不是得高兴得跳起来,这样就没人能够和他争夺继承爵位了。
贩奴首领很不开心,他说,既然你的家族没有带来金钱赎你自由,那我只好先从你身上拿回一点成本了。说完,几个强壮的贩奴打手便死死地控制住了科穆宁,扒下了他身上的盔甲,随后便是一顿毒打。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科穆宁被重新丢回奴隶船舱后,他还听到那个会说希腊语的大胡子撒拉逊打手说了一句该死的穷鬼,随后麻溜地锁上了铁门。
之后的日子里在战友的照顾下科穆宁恢复了一些,撒拉逊贩奴船也一刻不停的向着未知的方向航行着,时不时还有新的俘虏被塞进满是屎尿的拥挤奴隶船舱。新俘虏说着帝国人听着晦涩难懂的拉丁语,不过身为贵族的科穆宁倒是会说一点拉丁语,可以和新俘虏费劲地交谈一番。
科穆宁从新俘虏口中得知,他们是意大利王国利古里亚海岸边的渔民。在惊讶于他们已经行至离家如此远的地方同时,渔民们告诉科穆宁,他们大概率会被卖到遥远的伊比利亚撒拉逊人王国去,就同他们以前被抓走的意大利同胞一般。
科穆宁可不想最后以奴隶的身份死在一片异教徒的土地上,他告诉了战友们他的想法,战友们纷纷表示支持。
于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里,科穆宁怀揣着一个战友当时藏在裤裆里没被搜走的匕首,将那个喝得醉醺醺的不耐烦地看门撒拉逊打手叫到了牢门口,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脖子,其他的战友从铁牢门下方的空档中在那个撒拉逊打手的尸体上搜到了钥匙,成功打开了牢门。
雨夜的海上风大浪高,船舱里没固定好的东西滚来滚去噼啦啪啦作响,比起这些装着物资的箱子碰撞舱壁的巨大声响,刚刚科穆宁弄出的动静简直是不值一提,根本就没有引起其他熟睡的贩奴打手的注意。
科穆宁他们蹑手蹑脚地保持着重心,在墙角取回了自己的武器,无声无息地收割着尚在睡梦中的贩奴打手性命,但一个战友在暗杀时手偏了一点,导致那个打手没被杀死而是被痛得一屁股坐了起来歇斯里底地大声惨叫,瞬间惊醒了其他所有打手。
于是,一场暗杀变成了恶战,双方在阴暗潮湿摇摆不定的船舱里大打出手,场面异常血腥,许多打手和一路陪伴科穆宁的战友当场死亡,但是更多对自由极度渴望的农民俘虏们也加入了战斗,胜利的天平逐渐偏转。
等第二天贩奴船搁浅在金黄的普罗旺斯蔚蓝海岸海滩时,科穆宁穿着自己的装备和最终幸存的六个战友以及农民俘虏们一起下了船,不过令他沮丧的是,自己的贵族血统证明书被一个该死的贩奴打手排便擦完屁股给甩到海里去了。
之后,科穆宁便和战友开始了流浪生活,他们当过商队侍卫,也干过雇佣兵,从普罗旺斯到米兰,又从米兰翻过了阿尔卑斯山到了士瓦本。一路上,他又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三个战友,这令他悲痛万分。最后,他们跟随着一支来自罗马帝国同胞的商队穿过了法兰克尼亚公国来到了德累斯顿,想要借竞技大会的机会赢点钱另谋生路。
“真是一个精彩绝伦,曼妙至极的好故事,可惜的是我没有酒,你手上也没有吟游诗人用来伴奏的鲁特琴,不然我这会儿肯定得舒服上天了!”大木桌前的王室书记员拍了拍手,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一脸惬意,带着打趣的眼光看着讲得口干舌燥的科穆宁。
“你居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编的?”科穆宁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傲慢的书记员,就差没拔剑砍上去了。
“我想我得改变一下我对你的看法了,或许你是一个口才极佳的雇佣兵?我不得不承认,你讲得很好,但我得再次强调一遍,赶紧给我滚蛋,再不滚蛋我就要喊卫兵来抓住你这个满口胡话可耻的冒充贵族的骗子了。要知道,这可是要上绞刑架的罪行!”书记员啪地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两只手撑着桌子弓着身恶狠狠地盯着科穆宁的眼睛。
“算了算了,麦考恩,”年长满脸皱纹的王室官员拍了拍年轻书记员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活了这么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大致还是可以感觉出来的。这个帝国的年轻人刚刚讲述时有好几次真情流露,不像是骗子能做到的。虽然你没有血统证明书,但我也不会冒着冤枉好人的风险以假冒贵族的罪名不负责任地把你送上绞刑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走吧。”
“谢谢您的理解,这位尊敬的大人,”科穆宁对着年长的皇室官员行了个礼,“我知道,没有血统证明书,我是没办法以我个人的身份参加竞技大会了。不过,假如我以这位先生手下的身份和他一起参加团体混战,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这可就得看这位爵爷自己的意思了。”王室官员笑了笑,捋了捋他那有些发白的胡须。
一时间,看着科穆宁那火热的眼神,迎着帐篷内所有人的目光,西蒙嘴角微微勾起。
“好吧,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