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的,有着低缓丘陵的“草原”。
说实话,这里和草原并没有什么关系,西蒙看到路两边的丘陵上的丛草间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粗细不一的树桩,就连一颗完整的绿树都看不到。放眼望去,这片地方除了树桩就是绿草,除了绿草就是树桩,看不到什么兔子獐鹿,也看不到几只飞鸟,可见之前遭到了多么严重的毁灭式采伐。
又走了不远,西蒙便见到了几个满脸菜色的可怜农夫在一个同样面色好不到哪里去的管家鞭子的鞭笞下开垦着土地。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只看上去瘦不禁风随时都要倒地的老牛身上套着犁具,正俯着头咀嚼着新鲜的牧草。
“这些可怜的人,可怜的牲口,愿上帝保佑你们。”培迪感慨地摇了摇头,感觉到胯下的驮马背后驮着的粮食是有多么地宝贵且来之不易。
在穿越了一片广阔的田地之后,一座寒酸的小村庄显现在众人面前。
这座村庄既没有高大的尖木围墙,也没有坚固的领主塔楼,有的只是一些破败不堪的半入地式土木棚屋,以及一座堪堪入眼并不算大的带马棚木石结构房屋。
村民们都在村庄附近的田地里劳作,而此时在那幢木石结构的房屋门前,站着一个满脸皱纹和胡茬的中年士兵。
这个中年士兵头上戴着和寻常城镇居民们一般的亚麻布包头巾,穿着廉价打着补丁的破棉甲,左脚穿着的猎靴破了个大洞露出了里面黑黢黢的脚趾。
西蒙注意到中年士兵手里握着的短矛铁矛头上锈迹斑斑。另外,西蒙很是怀疑那弯曲的矛柄会不会稍稍用点力就会被使用者无情地折断。
“这位尊敬的爵爷!”那个眯着眼睛打瞌睡的中年士兵被一阵马蹄声给惊醒了,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村外的道路,在发现是一支由一个骑士领头全副武装的马队后,二话不说立马跑向前去,在村口的道路中央喘着粗气双手握矛堪堪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西蒙一行人。
“欢迎您来到米尔藤村,这里的领主是克罗维家族的林顿爵士,他是恐怖的厄格勒特之锤,伟大的霍普菲根的征服者,以及魏恩斯博格伯爵艾米希,哦不,伯爵鲁特伯特的忠实拥护者。”中年士兵取下他那脏兮兮的包头巾,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涌出的细密汗液。
“啊哈,这位是诺曼海盗的粉碎者,弗尔德堡的合法统治者,多尔斯滕家族的西蒙爵士,”胖子扬起脑袋,轻夹马腹向前,“你口中的鲁特伯特伯爵我们倒是知道是谁,但是我有些搞不懂的是,厄格勒特和霍普菲根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啊,这,”中年士兵的面色慢慢变红,眼神有些闪躲,看上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胖子的问题,“好吧,不瞒您说,这两个称号前缀是我家林顿老爷前不久在征服了附近的厄格勒特村和霍普菲根村后给自己加的。”
“哈哈哈哈哈哈,还恐怖的厄格勒特之锤和伟大的霍普菲根征服者,我快被笑死了!”
中年士兵语音刚落,西蒙的马队爆发出前仰后合的开怀大笑。甚至加布里埃尔这个家伙还把口里的果酒给全部喷了出来,场面甚是滑稽。
“该死,是谁在那里吵吵闹闹!”正在此时,村口快活的空气间混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大喊,大家不约而同地打住了笑声。
只见一个头戴开了一道细长窥孔的方顶覆面盔,身上穿着破旧的无袖锁子甲,手戴手臂手背都镶了铁片的皮革手套,脚踩一双陈旧的骑兵皮革靴的男人摸着腰间的剑柄向村口缓步走来。
“林顿老爷!”中年士兵就和见了鬼一般畏惧地后退了一小步,不过他立马便强行换上了一幅别扭生硬的献媚笑容,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戴着覆面盔的林顿爵士透过覆面盔面部的窥孔间隙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战马上这个披着狼皮披风看上去从遥远的蛮荒北地过来的陌生骑士。
与此同时,西蒙也在打量着这个骄傲自大的林顿爵士。说实话,西蒙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平顶覆面盔。整个覆面盔是拼接而成的,分为方形铁盔和面部覆面甲。只见覆面甲上细长的窥孔中央有着一道护鼻条,而在窥孔下方鼻子嘴巴的位置,开了几道规则对称的细小的长方形呼吸孔。
“陌生人,你看上去对我的称号很是不屑,好,非常好,我会给你好好上一课,给你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直至你带入坟墓!”林顿爵士的覆面盔里传出来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满,西蒙能听出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正在努力压制着他心中的怒火。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西蒙的身上。胖子有些愧疚地微微垂下了眼,他觉得都怪他一时多嘴问了一句这个从没听过的称号来源,害得西蒙凭空惹上了麻烦。
“呸,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这个盛气凌人的傲慢蠢货怎么给我上一课!”西蒙不屑地笑了笑,随后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林顿爵士的领地如此贫穷但他却拥有这么好的覆面盔,但是西蒙深知假如现在自己低头给林顿爵士道歉了,以这个征服了个小村庄就要捏造个如雷贯耳称号的家伙的尿性来看,指不定又会编出什么离谱的故事,把自己说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来衬托他的名气。
真到那个时候,西蒙损失一些威望,败坏一些人缘都算是好的,最怕的就是被人冠上一个“胆小者”的称号,广为传颂,以后的路可都别想好好走了。
“你,你,”林顿爵士也想向地上吐一口口水回敬西蒙,但他发现自己戴着覆面盔,只得作罢,“真是该死,我要和你这个愚蠢自大的北地蠢驴决斗,捍卫我的声誉!”
一时间,胖子米勒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