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远处的天空火红火红的,让西蒙一时间有些恍惚,有种看到晚霞夕阳的感觉。
一大清早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除了一些和西蒙一行人一样在旅店外面收拾装备整装待发的商人和商队伙计以及一个刚刚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从旁边经过的守夜人外,街道上再无他人,安静得就和时间静止了一样的。
西蒙看到城边莱茵河上反射的粼粼晨光,不禁开始想念遥远下游河畔边美丽的弗尔徳村,他的领地,他的领主宅墅,他那温暖的小床。
由于向东边通向法兰克福的道路并不是一条商道,所以自然是要比自古以来便是繁忙商道的自南向北贯穿科布伦茨城的道路来得更加狭隘难走。
在从科布伦茨到法兰克福西境商队伙计口中那个葡萄园的路途中,道路两旁的林木粗壮茂密,杂草丛生,人迹罕至。西蒙有些担心遇到劫匪的埋伏,所以特意嘱咐胖子他们还有怯懦商人商队的伙计和护卫们提高警惕。不过万幸的是,他们一路走来,还没遇到任何袭击。
“嘿,格吉尔,我们昨晚说好了大家一起去浴场玩玩,你个猥琐的家伙半路跑哪去了?”怯懦商人的队伍里,穿着陈旧的廉价填充短外套,头顶脏兮兮的檐头盔,戴着满是污秽的皮革手套,时时刻刻把手放在腰间的剑柄旁边的大胡子商队护卫偏头问向了一个跟在驮货马匹旁边行走的伙计。
“我,我去另一家酒馆喝闷酒去了。”这个叫格吉尔的伙计显然没想到自己忽然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在经过一时的语塞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回复着商队护卫的疑问。
“哦?真是奇怪,你怎么不在咱们下榻的旅店喝个够再去浴场呢?”商队护卫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个昨晚半路开溜的伙计无论干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护卫也不好多问。
“想家了,想我的老婆了,想我的孩子了。”伙计格吉尔抬起头看着道路上方没被两旁树枝叶遮住的一线天空,看样子很是疲倦。
“好吧。”商队护卫感觉有些无趣,不再理会格吉尔这个家伙了。
不过,如果商队护卫足够细心的话,他会惊奇地发现,前两天刚出科隆城不远遇上税官和城镇卫兵去小村庄收税时,这个叫格吉尔的伙计也是同昨晚一样不知所踪了。
“老爷,起雾了。”米勒有些不安地看着迷雾中的森林。此时的山林之间充斥着浓雾,明澈的露珠挂在树木和丛草间的叶片上,反射着金黄的朝阳。
西蒙能听到远处有溪泉流淌的声音,时不时能听见两边大树上的各种鸟鸣。每当西蒙一行人骑着马经过一些路旁的树木时,头顶的枝丫上总会有一些鸟儿扑腾着双翅鸣叫着飞走,偶尔会留下几根颜色不一的羽毛。
“我们先在这等一等。我想这段路得和商队一起走,不然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前面开路实在是太危险了。”西蒙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树丛间的迷雾后面蕴藏着未知的危险。
比起被路过的贵族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一行人同商队一起出行,西蒙更宁愿选择安全。
西蒙等人在原地修整了没一会儿,便听见怯懦商人的商队由远及近的声响了。
“前面是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商队护卫“呲啦”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利剑,看着不远处路中央那几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的声音都因为紧张害怕变得有些怪异。
一时间,本就紧绷着神经的商队伙计们慌慌张张地勒停了马匹,抄起家伙躲在了拉货马车的后面。而其他几个商队护卫则举起盾牌散布在了商队四周,以防路边的草丛中会突然冲杀出凶神恶煞的拦路匪徒。
“是我们,奥布里先生!”米勒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让商队护卫和伙计们松了一口气——毕竟昨晚他们还和米勒一起在浴场里谈笑风生呢。
“西蒙老爷,请问你们为什么停下了?”怯懦的商人奥布里从马车后面探出脑袋,看清前方的来人,很是困惑地问道。
“现在起雾了,谁也不知道前面的大雾后面藏着什么东西。西蒙老爷说如果我们汇聚在一起走过这段危险的路途,或许会更加安全一些。”米勒撇嘴笑了起来,对着马车后面那个怯懦的身影大声说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商人奥布里喝了一口蜜酒润了润他有些发干的喉咙。这时,他才发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液给浸得湿透了。
商队继续前行,不过没什么人交谈了。每个人都打起精神警惕着四周,生怕突然而来的袭击让自己送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