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辆马车撞在一起了,只有两个贵族老爷去世了,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好不好?”
“哦,那,那真是谢谢姐姐了,我的妈妈就在不远的旅馆,你能带我过去么?”
“好呀。”红曲轻轻拉着小女孩的衣角,逐渐走向了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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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位于城镇贫民窟周边的破旧旅馆的门外,安普莎跟尼古拉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的光景了。
“始祖为什么还没有出来?如果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既然都知道了旅馆在哪,派我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杀死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呢。”安普莎纤细的身子轻轻倚靠在旅馆的门框墙边儿有些厌烦的自言自语道,两盏挂在门上,忽明忽灭的萤火虫灯笼浅浅的光亮,将安普莎那张俏美的惨白面容上的皮肤肌理映照的格外光滑。
“始祖不会动手杀里面人的。”守在旅馆门外另一边的尼古拉就像是一棵青松般峻拔的站在地面上,他将双手粗犷抱在胸前,似乎对红曲非常的了解,然后自信的开口说道。
不过这种自信在安普莎眼里看来却更像是一副跟在始祖身边,比她了解始祖的炫耀。
“切,这天地万物的生命,哪一个不被始祖视为鱼肉?至于人类,哼,把卟啉感染者当畜生对待的渣滓,始祖绝对会让他们以最恐惧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安普莎的眼里对尼古拉充满了不服气,仅仅只是比她多成为吸血鬼几百年,就总是一副自认为很了解始祖的模样。
背对着安普莎的尼古拉没有再理会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她有些不可救药,根本不明白始祖赐予她永生的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普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抬起头仰望着一片星空。
过了没多久,一阵“咯吱”开门的声音出来,安普莎与尼古拉几乎同一时间看向那扇微微打开的门,似乎都在为了各自对红曲的猜测而暗自较真儿。
果然——
正如同尼古拉说的那样,红曲的浑身都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迹,反而怀里还抱着一包现烤的长长面包。
“谢谢阿姨啦。”
红曲就像是个真正的十五岁的少女般,落落大方的对着里面送她出来的人柔声感激着。刚刚还丝毫不相信尼古拉话的安普莎,满眼都透露着震惊。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关上门之后,连忙快步走到红曲的身边,忍不住问了出来,“始祖,您为什么不杀了里面的人?您不一直都说,您信奉的恶魔么?恶魔的道义,不就是随心所欲,以杀戮为趣的么”
“错了哦,安普莎。”红曲将半根松软的长条面包塞进了安普莎的嘴里打断了她,然后依旧淡淡的笑着说:“恶魔的眼里也有对弱者的悲悯哦,尊奉一切信条的神明或许只会怜悯世人,但恶魔的随心所欲,既可以让他们对弱者出手相助,也可以对弱者肆无忌惮的杀戮,至于这种悲悯的判定标准”红曲说着,脸上的笑意立刻荡然无存,然后用怀里的一袋面包重重撞了撞自己的心口,接着说:“那就是观察那弱者的心,是恶还是善,是值得你去帮助还是值得你去将他杀死。”
“心还能看么?”安普莎的眼里仍然有些满是不甘,将那根由人类做出来的松软面包极为嫌弃的吐在地上,然后扭过头看向另一边,不服气地说:“弱者在强者的面前都会表现出善良的一面吧,毕竟他们就是想做恶也做不出来!”
“欸!确实呢。”红曲美丽无暇的脸上温和一笑,然后歪过头笑着看向安普莎,“不过安普莎,你知道识别人心最便捷的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方法?”安普莎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在你即将死去或是受到重伤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你所看见的任何生命,才是最能直接观察出他们心里善与恶的那一刻哦。”红曲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面包,然后将其放进袋子里,“就算是最低等的食品,或是已经烂掉了的东西,也是它们善良的证明呢,我们要心怀感激的接受,甚至报答,不然”
红曲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安普莎满脸的好奇看向她,“不然?”
安普莎正疑惑的说着话,随之一个短暂的瞬间,砰然一声炸裂声响,一个连安普莎都察觉不到的攻击瞬间攻击在她的小腹上,那道攻击产生的巨大的能量瞬间就震碎了她身体里的所有肋骨,并且飞了出去。安普莎纤细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小小的石子般,被这股巨大的能量炸了出去,直到撞在了一栋厚重的石墙上才停了下来。
“不然会遭到报应的哦,无论多强,只会一味的杀戮与蔑视弱小,终究会遭到自取灭亡的天劫哦,这才是不论神明,还是恶魔都难以逃脱出去的天道呢。”
在双眼涣散的安普莎头顶,是一双正闪动着阵阵红光,鲜红如血的明亮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