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加急的一人一马,并未等城门大开,甚至速度都分刻不减,直接对着城门之间的小夹缝冲了过去。
还好,这道夹缝可容那怒马,否则,今日这守城门的一众士兵,全都得被处死。
一人一马越过外城,直对皇宫奔去。
就在皇宫宫门之外,怒马终于停了下来,但却不是安稳之状,马匹在被勒住的一瞬间,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奋重的倒在了宫门前面。
怒马的嘴鼻也都开始流露血沫,只听进气,未闻出声。
摔倒在一旁的传令兵却没有哀嚎,忍着疼痛爬起来,将怀里的被油布包着的信件交给从宫内跑出来的人后,这才吐出一口气的昏了过去,下一刻一人一马就被宫卫抬了出去。
从宫中跑出来的侍卫捧着手里的信件,以极快的速度跑着,越过一层层的守卫,无一阻拦的了跑向了最深处的宫殿。
哪怕是透着倾盆大雨,也没有丝毫阻拦下他的脚步。
信件最后被交到了赵高的手中,这个往日极喜喘测圣意的天子近侍,当他看到信件上印着的朱砂红章后,也是暗呼一声,一刻不敢耽搁的匆忙走进殿中。
“报!陛下!”赵高躬身在门外大声道:“南面八百里急报传来,留章一等朱砂印!”
大秦黑冰台,中有急报三等,最次等为三等白面印,往上是二等黄袍印,最高是为一等朱砂印。
白面印就是普通的信件,但可一路无阻,设关夹隘不用理会。
黄袍印便是探子急报,不仅一路畅通,还可临驿换马,是有‘天下黄马,驿为上之’的称呼。
第一等的朱砂印则是能跑死人的急件,不仅兵分多路,遇驿换马,就连人都是百里一换,支线多送,只有其中一个是为真件,一天下来,留有朱砂印的急报足能跑过千里,哪怕是边境关外的信件,也能在第二天达到咸阳。
所谓‘朱砂过路,千里一瞬’。
“呈进来。”虽说是朱砂印,但殿中的声音却仍是不徐不噪。
赵高听闻,马上高举着拆了油布的信件踏入殿中,小跑着来到了嬴政的面前。
书案上触目皆是的奏章高高堆积着,嬴政还在一笔笔的批着章折,捧着信件的赵高,则被他晾在了一边,后者噤声无语。
直到桌上嬴政手旁的那几道奏章尽被批阅后,这才动了一家肩臂道:“拿过来吧。”
赵高忙呈上。
当嬴政拆下信件细细看了一遍后,一丝怒火立马涌上心间,但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竟也须臾之间露出了一抹苦笑,心中无奈道:“没想到,真如那小子所说的一样,唉。”
念后,便随手的将那信件丢入了火中,即刻间就被焚烧殆尽。
这会嬴政将袖袍一挥,从简陋版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赵高,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接着道:“明日朝会,宣武成侯觐见。”
“诺。”赵高遵声应下,接着心里突然咯噔一跳,随之想到‘怕不是南征军出事了’。
这一念浮起,赵高额头冷汗淋漓,不过他退去前又用余光看了一眼嬴政,发现后者好像并没有怒不可揭后,这位中车府令怀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想法离开了大殿。
当殿门关上后。
整个章台宫瞬间寂静了下来。只剩下那瓢泼的大雨一直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