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手上的血迹沾了眼泪,在她的眼角画出了一条血痕。
“左洋那时候也只有十五岁,同我年纪相当。他告诉了我京城的街市上有好多好多人,夜里有人的嘴巴里能够喷出火来!郊外的草丛里,还会有野兔子,有灰色的白色的……”
“那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个墙一步,也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念咒语,被父亲辱骂之外,还有这么多的新鲜事儿。”
“好景不长,左洋的父亲要外放,那天夜里,他来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京城,去很远的地方。我正犹豫的时候,父亲来了,还带回来了风尘仆仆的王德。”
“王德说了,他在外头认识了一个厉害的大师,就想要找一个像我这样八字重血煞母亲的人,父亲当年能够因为王德一句话,留下我的一条性命。”
“如今自然会为了讨好所谓的大师,将他眼中连草芥都不如的女儿拱手送人。我自是反抗得厉害,于是便被父亲关了起来,错过了左洋的告别。”
棺娘说着,哭了起来,“我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左洋翻墙进来,又被父亲冷言冷语的赶走……从那天起,我便在想。就算外面的世界再美好,我也一点儿都不想去了。”
英国公听到这里,忍不住嘲讽出声,“事实证明,我拦你拦得很正确。左御史外放出京一走就是七年,等回来的时候,左洋早就不记得你,另娶他人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把你这个棺材子杀死,反而是供着你吃,供着你喝,还给你找了一门亲事,自认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是你自己一个做姑娘的不自爱,同人无媒苟合,还怀了孽种,坏了前程。这也要怨恨我么?”
棺娘听着,擦了擦眼泪,愤怒的看向了英国公,“我倒是要感谢当时我怀了聪儿,入不了那个五十岁的老大师的法眼。”
“把我像一个鸟儿一样关在这狭小的笼子里一辈子,让我永远都是夹缝里的人,没有正经的名字,没有一个朋友。这也叫做仁至义尽吗?
“兴许是我在怀着聪儿的时候,天天以泪洗面。那孩子一生下来,便是个眼盲的。一晃又是十多年。兴许是个轮回罢,有一日聪儿听到了墙的那一边,传来了五娘的啼哭声……”
“五娘的脸上有胎记,而聪儿是个天盲,根本就看不见胎记,他认为她就是这个天上最美丽的姑娘。他们明明就是天生的一对。”
“我不忍心,让他们再重蹈我当年的覆辙了。英国公府同池家有婚约,我是知晓的,其他的姑娘都能卖个好价钱,寻一门厉害的姻亲。我父亲是绝对舍不得然她们嫁去池家的……”
“唯独五娘……聪儿眼盲,五娘啥也不会,我们便是逃出去了,那也没有办法生活下去。我们都实在是再也不想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所以,我用法杖打死了聪儿,然后又勒死了五娘,再把他们缝在起,这样被说是英国公了,就是去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