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京城里到处都是皇亲国戚,不说寸土寸金,那也没有像这样把府中一大半的地方,都用来种麦子的道理。
尤其是英国公府人口众人,估计到了第三代的子孙们,都住得紧巴巴的,远没有一般的富贵人家宽泛。在这种情况之下,英国公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要种麦子呢?
你说他是为了作秀,显得自己关心农事?可他一来不在朝为官,二来池时来了京城这么久,也未曾听闻英国公府以种田为特色,经常开什么麦田宴之类。
她想着,轻身一跃,跳进了牡丹丛中。
这时节不是花季,即将入冬,有不少花叶都落在了地上,看上去有些秃秃的,颇为凄凉。
池时提着灯笼照了照,那气喘吁吁赶来的张姨娘见状,抬手一指,“就是在那里,我之前跟着五娘来,她就是在那里,一坐一整日,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池时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却是一愣,蹲了下来,“周羡你来看,这是什么?”
周羡手中也提着灯笼,两盏灯笼一并照了过来,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是车轮印。别的地方没有看到有,这里的却很清楚,因为最近还有人给这里的牡丹浇过水。”
“没有错,有轮子印,还有脚印。”
池时说着,在四周照了照,“很有意思是不是?只有一个轮子印,一整条直线,应该是个独轮小车。”
“小车应该是从墙角根推出来的,推去了麦田。因为花丛浇过水,所以留下了轮子印记不说,还带着一些湿泥印,越过了花丛,朝着麦田行去。”
“这里是一堵墙,小车难不成还从墙里走出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有什么的?这里是麦田也,兴许是收麦子的小车,那些偷懒的下人,没有把小车收回去,就随便的放在了角落里。”
“然后再拿出来推麦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什么都没有,要我说,还是赶紧回去,按照我祖父说的,赶紧排查吧!人都死了,还管什么泥巴印呢?”
池时闻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说过了,这是一个独轮的小车。独轮车放不稳,若是这个车一直都放在这里,又被浇了很多水。”
“那这个地上,应该会有一小段斜着的轮子印,而不是所有的轮子印,都是垂直的。”
池时说着,朝着那面白墙走去。
她伸出手来,刚要触碰,又扭过头去,目光幽深的看了英国公一眼。
英国公被她看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旁边是左御史家,左御史告老还乡了,宅院一直空着,没有人住。”
池时勾了勾嘴角,猛的转身,一掌轰了过去。
一旁的许秋瞧着,一句国骂出了声,可等了好一会儿,那墙都纹丝不动,他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我就说世人爱吹牛,把池仵作吹得跟什么天神下凡一样,说到底还不是故弄玄虚,糊弄那些没有见识的贱民……”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直了眼。
只见那一堵白墙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修剪得十分精致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