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龙听了这话,眉毛一立、眼睛一鼓、嘴巴一张,弯腰脱下一只鞋抄在手里,就要开骂。
却见秦露纤细洁白的手指,拿起一张纸巾,轻柔优雅地按了按眼角:
“其实不是我不舍得钱,实在是不忿咱们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就这么都被赌场骗了去!
按说正常的赌钱,不应该都有输有赢的?
可是我爸哪回去了,不都是输得精光,浑身上下一个大子儿都不剩?
就凭我爸玩了这么多年牌,手上能没有点技术么?既然有技术,却还一直输钱,这里头,能没有猫腻?
既知道那赌场里有猫腻,咱们何苦要送钱去,给人家骗呢?”
说完这话,趁着秦龙陷入思索,没有一下子暴躁起来,秦露又愁容满面地诉起苦来:
“再一个,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秦律两口子,想把我送回到你们身边去呢。”
秦龙脸色一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
“咋地?回到我们身边,还委屈你了呗?
我看你是在人家家里,呆得美了,不舍得回来了吧?
我们也没让你干啥多困难的事儿,不就让你接济你哥两个钱?
看看把你给能地,推三阻四地磨叽半天,没有一句痛快话!还搁那教育我半天!
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
嗨嗨还赌场有猫腻,赌场有没有猫腻,我不比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清楚?”
秦露急忙挣扎着摆了摆手:
“哎呀,爸,你看看你,就是爱多心。你这么一会儿功夫,都想到哪里去了?
我若是就这么被送回到你们身边去了,那秦律他们,还能再舍得给我钱吗?那我手里没钱了,还能再接济我哥吗?我倒是有这个心,可是人家不给我钱,我拿啥给我哥钱呀?”
秦露说完了这话,眼圈儿都红了,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她这副模样,一半是做戏装可怜,一半是真心觉得酸楚。
秦龙但凡有点正事儿,自己前前后后给了家里那么多钱,哪怕他开个杂货铺、开个早点摊子呢,也是一门营生!
再不济,就算他把钱存到银行里吃利息,这么多年攒下来,也不会是个小数目了。
他倒好,手里有俩钱就作妖。
天天大鱼大肉、胡吃海塞地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他把那钱都填给赌场了!
这样子的家人,谁摊上了能不难过?
秦露咬着嘴唇,拼命压制住自己当场跟秦龙反目成仇的冲动,楚楚可怜地抬眼望着姚碧莲,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其实现在我手上已经没钱了。我爸倒是不客气,一张嘴就是五万,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自打秦雪那个小蹄子回来了,就在老秦家兴风作浪的,一直没消停过。
我的卡这几天刚被秦律收走了。就连住院费和伙食费,他们都提前交了一部分,但却死活不肯把这钱过我的手。
这不明摆着是防着我呢吗?要说这里头没有秦雪在里头瞎搅和,打死我也不信!
唉!我这也正犯愁呢。”
秦露伤心地哭了一会儿,双眼无神、喃喃自语道:“既生瑜、何生亮!要是这世界上没有秦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