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又不想退位,总是在清醒过后斥责太子的决定, 使得太子很多情况下束手束脚,还要分心思防着其他几位兄弟,怕在圣人龙体欠安的这种情况下,被进了谗言说他篡位。
所以战争、粮草、国计民生、甚至科举,都受了影响。
主账里,两位身居高位的大人异口同声叹了口气,这个态度不言而喻。
主账外,李知县见到朱兴德就咬牙切齿道:“全是龌龊手段!”
朱兴德猜测刚才李知县进主账,是不是听说了谁的家人又被贼人给害了?
这才让李知县是想起被害的哥嫂和侄子侄女。
朱兴德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李知县,伤痛只有在自身才能知道那个滋味儿,只能生硬的转话题,告诉李知县自己在忙些什么。
有种人叫朱兴德,他眼里永远有忙不完的事儿。
他为人实际,认为长吁感叹最没有用。
朱兴德抵达这里后,他就开始安排运粮的人手不能白待着。
身手特别能耐的,他寻到这里的兵将让带着,让给介绍一番战场情况以及一旦开战,他们这一方如何布置。
一句话概括就是,这些有本事的人成了正经的兵,战鼓响就要与战士们一起迎敌。
这是一种。
第二种是一般能耐的,属于有一身力气的,朱兴德召来一队受轻伤的兵卒以及藩镇,让这些人带着他们的人去搬运石头。用车一车车运来。
之所以搬运石头等物什,源于他们带来的装备很有限。
又打听一番才知道这里早就缺箭羽了,是头两次吃败仗吃的,战马损失不少,弓箭更是损失不计其数。多运一些石头,运到城楼下备着总比没有强。
第三种运粮队成员们干的是接手伤员、不会就互相学,再接手做饭运水等活计。
朱兴德认为最好连水都多准备一些。
以免打不过时,敌军强攻爬城楼,用水浇城墙上,这种天气没一会儿就冻成冰。
朱兴德和李知县正说着话呢,突然被一声“报”打断。
副帅带着手下站在主账前等待召唤。
看来这是有急事啊。
此时主账内,张大人也刚和谭老将军讲完杨满山一行人的任务,以及路上出现的状况。
所以当副帅带着手下向主将汇报敌方好像有异状时,谭老将军先看了眼张大人。
张大人一个激灵道:“难道粮仓那面得手了?”
要不然大军驻扎在城外,除了要下令攻打他们还能出现啥异象。
可张大人又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说实在的,他将人是派出去了,但他抱着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那叫翻越大山,趟过原始森林生死不知。看守粮仓敌军又会安排许多人手,他派的那几十人能让那面粮仓烧起来一个半个的估么都要玩命儿。行啊,只要能造成骚乱再记住敌军粮仓地点就行。
却没想到……:“满山,杨满山,一定是他!”张大人一个激动就站了起来。
主账里不知在讨论啥。
朱兴德还想着和李知县往远处走走避嫌呢,没想到刚走两步,之前进主账的副帅就带人出来了,忽然问他:“朱兴德?”
语气里带着肯定。
李副帅早就发现朱兴德抵达后的一系列动作了。
刚才又听到张大人简单介绍一番“仨连襟”的壮举,他当即就猜到账外那个眼睛长的稍小、身材高大,对粮队喊话浑身上下又透着敢作敢当、慑人气魄的就应是朱兴德。
当朱兴德终于搞懂他为啥一下子成了驻地名人,因为大家都在猜粮仓好像是被烧成功了,他的妹夫们干的。敌军应是得到了信儿。
与此同时,杨满山这面准备出手了。
夜间的林子里,一队人在悄无声息靠近关俘虏的石头房。
谭老将军的干儿子、被关押俘虏谭大洪,忽然睁开了一双满是血污的双眸。
他用杨满山昨日交给他的匕首,割断了捆住手脚的绳索。
接着,谭大洪忍着浑身的伤痛,暗吸一口气一点点挪到议和的钦差身边:“唐大人,唐大人醒醒。”
在墙角另一端被捆住的和亲公主,脸上也不再是麻木的表情,眼中有了异样的光彩。
她在谭大洪去解绑其他人时,趴在地上四处摸了又摸,想摸到烧火棍帮助外面的杨满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