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端着奏折过来,递到了病床边。
皇上面色灰白,出声问了一句:“常福,朕真的都已经这样老了吗?”
常公公垂首应着:“陛下不老,陛下只是累了。
如今太子殿下有治国之才,是感念陛下这么多年的栽培养育之恩,和朝臣一样,都担心陛下的身体。”
皇上低声笑了:“常福,你如今也成他的人吗,连皇后他也赶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之前,先下手了。
他如今,翅膀是真的硬了啊。朕还记得,他小的时候,在朕的眼前,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
常福跪地道:“奴才惶恐,奴才誓死惟陛下是从。陛下的皇儿长大了,陛下这些年为他们殚精竭虑,如今也该是他们为陛下遮风挡雨的时候了。”
皇上到底是无力地开了口:“好,传朕旨意,七日后,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
常福应声:“是,奴才领命。”
*
苏州,宅邸里。
永乐满身满脸都是墨汁,“咯咯”笑着从书房里跑出来。
清风恼火地在后面追,高声道:“殿下,殿下!
永乐又爬上桌子将您的砚台打翻了,沾了一身的墨,您快来管管!”
苏锦在前院里跟管事姑姑一起挂灯笼,正站在梯子上,看到一身黑的永乐跑过来,被吓了一跳。
她正要下来,就看到司马言走过来,直接将永乐拎了起来往后院走。
“多大点事,大惊小怪,洗洗不就干净了?”
清风蹙眉跟过去:“殿下,您说得简单,这墨汁最是难清洗。
永乐衣服上都沾了,脸上脖子上手上也一大堆。属下上次给她洗了半天,都没洗干净。”
小孩子皮肤娇嫩,又不能用力搓洗,更加难洗掉。
司马言信心满满地叫侍女打了温水来:“要你何用,过来跟本王好好学学。”
他撸起袖子,帮永乐清洗。
一炷香的时辰后,司马言扬高的声音传到了前院来:“苏锦啊,你要不重新生一个吧?”
前院一众小人都笑出声来,苏锦忍着笑,从梯子上下来,去了后院。
她让人拿了些米饭来,清风立刻好奇:“苏姑娘,永乐都成这样了,你还喂她吃饭?”
苏锦将永乐抱过来:“不是,米饭在墨渍上揉一揉,再清洗就容易洗掉些。”
司马言嘲讽清风:“说你不聪明,说你没用,你还不信。”
清风不满嘀咕:“说得好像殿下你知道似的。”
苏锦帮永乐清洗,司马言问永乐:“本王让人给你买了那么多玩意儿回来。
你一个不玩就算了,一个砚台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本王一放了墨进去,你就要去打翻。”
旁边侍女立刻开口:“殿下,永乐之前不那么玩那个的,就前天打翻砚台被清风发现了。
清风追着她在院子里跑,那之后,她就最喜欢偷跑进书房打翻砚台,再跑到清风面前去。”
司马言立刻找到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听到了吧清风,归根到底,这是你的问题。”
清风头大:“殿下,属下冤枉啊……”
“行了,不要狡辩了,以后永乐再打翻了砚台,本王就罚你跪屋顶。”司马言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这边正说笑,外面有下人来报:“殿下,苏州知府好像是得了京城来的指令,正派人四处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