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总是认为,只要父亲考中进士,日子便会好起来了。
但许多年过去了,他除了从家里拿钱,却从来没有一个未来,以至于让家里都十分拮据。
先生,我总是感觉到压力,特别是母亲生病了之后,我特别的害怕。
倒不是害怕母亲死了我会怎么样,而是因为静安。
静安是个很特别的人,从小便是如此,他总是很冷静,他对父亲就像是陌路人一般。
我喜欢谈论父亲,但他从来都不会主动谈,即便是爱他如命的母亲,他也像是在若即若离。
……其实有时候我很怕他……先生,这是不是很奇怪?”
陈定自嘲地笑了笑:“……呐,我卖地的时候,我一意孤行,其实不过是伪装我的惧怕罢了。
他总是对的,他很冷静,但他所预言的东西总是会发生的,就像父亲的背叛,就像是母亲的积劳成疾、就像是卖地的后果……太多的事情了!
有时候我恨他,恨他得到了母亲更多的爱,他明明很冷漠啊,哪里有我这么爱母亲,但母亲为什么就是更爱他呢?
为什么母亲就是要我以死为代价都要去保护他呢,凭什么!”
陈定叹了一口气。
陈宓也叹了一口气。
“……但没有办法,谁叫我是哥哥呢,没有办法的啦,母亲说了,我就要去做!
所以啊,我逼他走出来,从村里到汴京城,从经商到读书,他虽然被我逼着,但总是那么优雅从容,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反而是我跌跌撞撞,即便专制逼他往前走就是我!
……老师,静安他是个没有什么道德约束的人,他的所有温文尔雅,都是因为他知道这是外人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是发至内心的遵循着道理与道德,如果他遵循,那只是因为那样做最符合他的利益而已……他,很危险!”
陈定的话里面有些毛骨悚然。
陈宓苦笑。
“……老师,陈年谷和宴家都是危险源,我不能让他们接近静安。”
陈定很认真的道。
陈宓仰头看天,冬日的天一片灰蒙蒙的,让人难以领略到宇宙的无穷,反而会让人心里发堵,嗯,自己这个哥哥,哪里是愚笨,分明是聪明到了极致啊。
嗯,也让人心疼。
可怜啊,有这么一个弟弟。
陈宓笑着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
他抬起了脚,在地上重重的踏了一下,发出轰的一声,地上的力反震,震得他的脚发麻,然后抬脚往里面走去。
张载与陈定回头看他。
张载的神情有些异样,陈定露出笑容看着他。
陈宓笑了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陈定,咱们该聊聊了。”
张载明显看到陈宓说出这话的时候,陈定脖子缩了缩。
张载不由得好笑,看来陈定说他惧怕陈宓这个事情是真的了。
陈宓与张载道:“老师,您旁听吧。”
张载有些感觉有些荒谬起来——嗯,自己的弟子在吩咐自己做事?
啊?
你在教我做事!
张载诧异莫名。
谁家的弟子这么霸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