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宓盯着陈定的眼睛,陈定不甘的点点头,眼光越过陈宓,朝在地上哀嚎的陈年谷狠狠地盯了一眼,然后穿过陈定,往后院走去。
陈宓与张载点点头:“老师,我哥情绪恐怕还不稳定,麻烦您去照看一下他。”
张载有些担忧道:“不需要我来帮你么?”
陈宓脸上泛起笑容摇摇头:“老师,关学与洛学之争,恐怕比这个要残酷十倍百倍,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您能放心将衣钵交给我么?”
张载一愣,然后笑了,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往后院走去了。
陈宓看着陈定与张载都消失在门后,这才施施然转身,走到客厅的主座上,施施然坐下。
宴清平整个人都看呆了。
这是做啥?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啊?
大的一言不发就要将人往死里打,小的见父亲断手断脚的在地上哀嚎,却安然若定坐到椅子上,看起来还要喝一杯茶的样子……草!
——他当真喝起了茶!
那是张载泡的茶。
陈宓刚刚醒来,开封的大冬天干燥得要死,他不仅嘴巴腥臭,整个人还干得如同干尸一般,自然要喝点清茶润润嗓子。
嚯!
水温正好,舒坦!
宴清平指了指在地上哀嚎的陈年谷惊道:“你爹躺地上呢!你没看到嘛!“
陈宓点点头:“嗯,看到了,哪又怎样?”
宴清平更加吃惊:“他腿脚手恐怕都断了,你怎么还如此淡定!”
陈宓笑道:“死不了,只是腿脚断了而已。”
宴清平:“……”
陈宓点点头。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嗯……”
陈宓歪了歪头。
“……应该是昨晚的诗词,还有之前的静安四句、少年中国说……之前你应该是不知道,昨晚才知道的……哈,你倒是个能够干点事情的人,足够的果断,就是眼光不太行……”
陈宓指了指陈年谷:“……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将妹妹嫁给他?”
宴清平脸色有了些变化,惊慌也渐渐敛去,甚至露出一些笑容:“你知道我们会来?”
陈宓道:“宴家我是调查过的,我之所以留在汴京,便是因为对宴家足够了解,若是换了其他的家族,我早就带着我哥远走高飞了,你宴家……嗯……求才若渴!哈!对,就是求才若渴,所以,我才留下来的。”
宴清平的眼睛发亮:“真是了不起啊,一步算十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现在看来,你岂止如此!”
陈宓笑了笑,指着在地上哀嚎的陈年谷:“先带回去吧,治疗一番,若真是痛死了也不好,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宴清平一笑:“好,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我叫人进来将他抬走。”
宴清平叫人进来将陈年谷抬走,走之前与陈宓道:“静安,外面我留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车夫供你使唤,哦,里面还有百两黄金,千贯铜钱,是我这舅舅的见面礼,你大可收下,之后我会找你的。”
陈宓挥挥手。
宴清平大笑而去。
陈宓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