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汶市经济开放,瓜子点心这类商品已经不限制要票了,不想以前过年才能买点回去打牙祭。
只是虽然不限购了,可价格也不便宜,如今大家不富裕,零嘴又不是必要的粮食,家家买的少,更何况逐月每次给孩子的糖果都是没见过的包装,一看就是高级货。
盘发大姐把瓜子收好,指着那些穿深蓝色工服的人说道:“这都是钢厂的工人,咱汶市这边是地少人多,钢厂就更是这样,我听说钢厂那边好多人还在住窝棚。”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前几天在钢厂盯着兰迪,好像是有听底下的工人们提及过,但是逐月不明所以。
倒是知道汶市的房源紧张,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城里人,在城里有房子。
就像她当初在织布厂的时候,住的也是织布厂分配的家属楼,一室一厅,还是厂里的老职工和技术员才有资格分配到的。
大部分员工都是住的条件极差的单身宿舍,再底层一点的甚至分不到单身宿舍,只能住窝棚区。
长发大姐摆手,和逐月解释道:“厂里的宿舍房不够分啊,现在结婚的年轻人又多,连个放婚床的房子都没有,新婚小两口结了婚还得分开住,所以工人们抗议声很大。”
“是啊,钢厂那边闹得没办法。”短发的大姐呱唧呱唧磕瓜子,在旁边补充:“咱这巷子不是还有好些个空的大院吗,听我爱人说,上头被钢厂的领导磨得没办法,把咱们这边的几个空院子划分给钢厂做分配房呢。”
短发大姐的爱人在机关部门工作,她说的肯定是有根据。
逐月恍然,心想原来如此,她往巷子里看了一眼,琢磨着以后这一块真是热闹了。
梧桐路这边的小巷,都是建国前的建筑,从巷头到巷尾,一共有十来间院子,每间的格局和逐月家的青砖小院差不多。
除了逐月家的这间院子和巷尾的一间院子属于私人,其他的院子都是建国后清算资本家而被查处充公的。
逐月想了想,她的院子算上楼上楼下,一共有七间屋子,如果按单间分配,再除开原本的老邻居,小巷一下子得搬进来起码五六十户,那可真是够吵闹的。
问清楚原因,逐月也就没什么好好奇的,吵闹就吵闹吧,反正她的院子一关,吵也吵不着她,和几位邻居大姐告别,逐月脚一蹬,便骑着自行车走了。
到织布厂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左右了,经过三个月的经营,织布厂已经恢复元气,至少没有最开始倒闭时的那样萧瑟。
逐月把自行车停好,拎着包上楼,刘绮丽早就在等她了,见逐月来,也不墨迹,从椅子上起身,嘀咕道:“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走,去车间看看。”
逐月跟着她走,笑了笑道:“别那么急啊,刘厂长呢,我先去跟他打声招呼,不然多没礼貌。”
“没招呼给你打,他又出差啦,大早上就走了。”刘绮丽摆手,脸上别提多郁闷了:“你说他是当爹的样子吗,三天两头跑得没影,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