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低沉的鼓声仍在作响,撼动天地。
夔牛的法相虚影,在战场上单腿跳了大半天。
也不知酸不酸……赵淮中通过照骨镜再次查看的时候,竟陵之战仍未结束。
这并不奇怪,数十万人的大战,一举一动,万人成列,短短半天时间,当然不可能结束。
但秦军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竟陵城防多处崩塌。
截教的教兵有数千人,战斗力强悍,但群龙无首,被狂化般的秘文秦军屠戮斩杀,早已溃败。
大量秦军杀进城内,正和楚军进行巷战。
楚人的抵抗意志,出乎意料的强,即便落入颓势,仍在拼死坚守。
城内城外,到处都有战斗。
嗤!
战场上,一名截教的教兵,被戳穿胸腹,身形跪倒在地的同时被秦军垫步前冲,一戈断喉。
秦军对截教的人,比对楚军要更凶狠,斩尽杀绝。
原因就是赵淮中之前在战场说的那番话,但凡听过的秦军,皆是心绪激荡。
此后的竟陵之战,秦军人人浴血,即便负伤仍不愿退下去治疗,完全是杀疯了的状态。
厮杀延续到傍晚,竟陵城内的巷战持续,但大局已定。
四方城门相继落入秦军掌握。
剩下的就是逐步围杀竟陵城内的楚军,对战事进行收尾。
临近傍晚时,见事不可为,项燕,李园在一众亲军护持下,连同截教的残兵,一起退出了竟陵。
他们往东而去。
王翦立即下令,尾随追击。
竟陵和寿春间不足千里,共有十六座城池,但再无竟陵这一规模的坚城可守。
王翦的意图明显,就是要赶鸭子般追在项燕和李园身后,进一步扩大秦军优势,兵锋直指寿春。
夕阳晚坠的时间,李园和项燕,溃逃进入了楚地另一大城硅邑。
秦军在王翦统帅下,衔尾而来,没有任何停顿,以铜人为先锋,连夜对硅邑展开攻势。
这一夜,楚地战鼓擂动,千里震荡,就算在寿春也能清晰听闻。
楚人彻夜不眠。
凌晨时分,硅邑城破。
李园、项燕收拢残部,又退……到天色大亮时,秦军已经在一夜间,连破楚人三城,逼近至寿春不足七百里外。
楚人举国震惊,惶恐不安。
齐,临淄!
齐王建面上有喜有忧。
他通过那片玉块,观看了几乎整个竟陵之战,一直看到凌晨未眠。
齐王建感到欣喜的是竟陵防线被秦军打崩了,楚人颓势尽显。
此时齐若出兵,楚人全力防秦之际,必定无力抵御,对齐来说,诺大的便宜唾手可得,不占白不占。
让齐王建忧虑的同样是竟陵被破,秦军展现的战斗力,还有赵淮中半途出手,在战场上显露的力量。
太惊人了。
“那秦王已经得了长生大道,不可力敌……”齐王建揉了揉眉心。
“来人。”
宫外当即有侍从进来。
“传召众臣觐见。”
就在竟陵之战的第二天,齐人出兵攻楚。
适时楚人正在北,西两线全面与秦交锋,后防空虚。
齐王的心思是楚人既然败在秦手里,颓势已不可遏制,齐若不出兵,楚境最终也难免全部落入秦手中。
权衡之下,还不如由齐人多占楚地,对齐自身有大利。
七月二十八日,齐人攻楚,和秦形成东西两线,共同攻楚的局面。
雪上加霜。
此举,无异于大幅度加快了楚人败亡的速度。
九霄云天外,截教上宗。
山门内,余庆经过一晚的调整,面色恢复稍许,额头的裂痕已经消失。
有弟子进来道:“雷灵女君前来拜访。”
雷灵女君就是那个中年女子。
片刻间,其步履款款,神色却是稍显凝重,进入了余庆的天君殿。
“女君前来所为何事?”余庆四平八稳的坐在玉案后,气度雍容。
“你看看这个。”雷灵女君伸手虚拂,虚空成像。
画像里有一面古香古色的小镜子,在云海中一现即隐。
嘶……余庆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镜子他印象老深刻了,昨天把他的法身追的狼狈不堪。
他和这镜子仇深似海。
画面里的情景…是山门外的九天云海,那镜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秦王……追过来了?”余庆讶然道。
“嗯,护山仙器示警,推送出来的景象,发现云海中有这镜子在觊觎我截教山门。
幸亏我和护山天君有些交情,消息被我先获知……那秦王的手段,倒是高明。”
雷灵女君道:“但他显然不知,我截教山门周围的云海,也在护山仙器的监察范围内,故而那镜子在山门外隐藏,仍被护山仙器所洞察。
你准备怎么做?”
余庆露出思索之色:“楚地广袤富庶,决不能让秦顺利吞楚,否则其势再难遏制。
若秦统一中土,将愈发强盛,其越强,对我教越不利。”
余庆看向雷灵女君:“女君可愿与我联手,以制秦人。”
雷灵女君沉吟片刻:“可。”
“好,这次我会亲自入世谋划,助楚与秦战。”余庆道。
不久之后,九天云海的截教山门内,有仙器之光铺开,风暴般席卷了周边云海,毁掉了藏在山门外的照骨镜。
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