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堡的危机,直到夕阳西下,这才算是完全结束。
林霄回到大殿。
洛罗等人全都笔直的站着,随后齐刷刷对着林霄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林霄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一号,兰思特将军,你们这是干嘛啊?”
闻言。
洛罗率先站直身大步来到林霄面前:“林霄啊,捷报我们都已经收到,你是我们整个巴坦国的救命恩人,我们跟你鞠躬有何不可?”
“使不得。”林霄摆手,“从我来到巴坦的第一时间,我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巴坦国的鬼物尽数斩杀。我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我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罢了。”
“话不能这样说。”洛罗连忙摇头,“林霄啊,你这话说得有点太过于谦虚了,我们又不是傻子,都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毫不夸张地说,你这一次不来,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是……你来了,而且……还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帮助我们战胜了这群鬼物。我们感谢你也是应该的。”
得。
既然洛罗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霄自然也不会再多讲。
他现在很累,非常累,累得不行。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灵上的一种累,这种累,让他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林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多。
等到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洛罗就让人端着好酒好菜过来了。
“一号,你这是干什么?”林霄一脸诧异的看着洛罗,很是费解。
洛罗呵呵一笑:“今天是全国庆祝的大好日子,你这是大功臣一直睡到现在,大家伙都吃的七七八八,我一直都留着肚子,就等着跟你一起……喝个不醉不归啊!”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林霄哭笑不得:“一号,其实我感觉,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属实是有点夸张啊,我早就已经跟你说了,这是我应尽的一种义务,你这搞的如此隆重,多少让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啊。”
“哈哈哈!”洛罗仰天大笑,“林霄啊,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之前就应该跟你讲过,今天这顿饭,咱们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好,那我就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林霄连忙答应下来,如果还拒绝的话,就多少显得有些太过于矫情,他也不是那种人。
推杯换盏之际。
林霄凝视着洛罗:“一号,有一个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罗看着他:“林霄,咱们俩之间不用讲那些虚的,有什么话,竟然直说,不必跟我藏着掖着。”
“虽然大部分的鬼物都已经解决掉,但是有一个事情……你还是需要慎重。”林霄一本正经起来,“在很多城市里面,肯定还会有一些残余的鬼物,这些鬼物擅长隐藏自己的踪迹,从而躲过搜寻。”
“啊?!”洛罗一惊,直接放下手中的筷子,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林霄,“那应该怎么办?”
“继续加强对于御鬼者的投入,虽然巴坦现在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的灾难,对国力和民力都会有非常大的影响,但是……御鬼者的培养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巴坦的御鬼者修为整体低下,主要原因就是你平日里没有加大这方面的投入吧?”林霄凝视着洛罗,非常认真的问道。
此话一出。
洛罗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干咳一声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林霄啊,你说的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一直以来我都不太相信鬼物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平日里……疏于管理。不过你大可放心,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我以后肯定会加大投入的,届时……还希望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得到你的指点啊。”
林霄摆手:“一号,你瞧你,又跟我客气上了,正如你所说,咱们俩之间还客气什么啊?有什么不懂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只要是我知道的,定然不会有任何的私藏。”
洛罗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能这样说,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将近到了晚上十二点,洛罗这才离去,而因为酒精已经上了脑,林霄一时半会也是睡不着觉,索性……他直接开始直播。
此时此刻的直播间里面,人气也是维持在大几千万。
“兄弟们,咱们今天……来一波直播,如何?”林霄笑呵呵的问道。
一听这句话,网友们顿时就来了精神。
“主播,那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呢?!也不枉我等到十二点啊!!还好我没放弃。”
“哈哈哈,速速速度,霄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赶紧的吧,直接开搞!!”
“对对对,开搞开搞,上去就是奥利给!!”
“弄啥嘞,一天不听主播的鬼故事,我就浑身难受!”
“谁说不是呢!咱们都是同类人啊!”
看到这些弹幕,林霄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开整吧!!
“民国年间,北平的琉璃街上有个叫卓越的文物倒卖贩子,为了钱财,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买卖,人送外号‘卓铲子’。”
“卓越手里有了钱后,便开始厌倦老婆田氏,每天对她非打即骂,他的胞弟阿昆为嫂子打抱不平,反被诬赖有奸情,两人惺惺相惜,反而真的有了情意,又怕事发,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最近卓越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说是西平一把手—牛大帅是个爱画之人,不论是谁,只要献上一幅名人字画,就能在他手下换个一官半职。于是卓越便开始大肆搜罗字画,想要觅得好画,给大帅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古玩巷,希望能淘点意外收获。很快,他在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婆婆面前停下了脚步,因为这老婆婆一个人坐在一个阴暗角落里,怀里抱着的,却是一幅画卷。老婆婆见他注意自己,连忙寻得一光线明亮之处,展开了手中的一幅画轴给他看,却是一幅宋代名家金雪琴的《踏雪寻梅图》,画中,皑皑白雪中盛开着一株似火般的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红梅分外红分外艳,就像一滴滴鲜血。”
“卓越心中一惊,这幅画他认识,画的神奇之处就是这红梅历经数百年,依然能够娇艳欲滴,也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
“他咽了咽口水,五年前,他就是为了这幅画,专门与人设了局,最后逼得宝主一家家破人亡,宝主自杀,宝画不知所踪,如今意外得见,叫他怎不喜出望外?”
“为了压低价格,他故意假装不识货,把画仔细打量了一番,说:这字画倒确像是金先生的手笔,只是这踏雪之人在哪里?如果没有踏雪之人,这画岂不是空负其名?”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说:五根金条!要买就买,不买就闪开!”
“卓越咬咬牙:你等着,我明天一定来买,但我只能出四根金条。”
“老婆婆犹豫了下,点点头。”
“卓越回到家咬了咬牙,用自家的宅子抵押,跟银行借了四根金条,第二天在古玩巷,他找到了等候在此的老婆婆,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婆婆将画交给他的同时,重重地嘘了一口气,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对他说:画虽好,但最好不要在晚上欣赏……”
“卓越还要多问,老婆婆却不再理他,径自走远了,他也顾不上多想,回到家把这幅画挂在书房里,喜滋滋地欣赏着,仿佛看到财富正在向自己招手。”
“到了晚上,他不放心那幅画,干脆叫田氏帮他把被褥送到书房,他要守着画睡觉。灯光下他拿着放大镜再次仔细鉴赏画时,却意外地发现,雪地的远景处似有个淡淡的人影背对画面,看装扮却似个古代女子,因为穿着白斗篷,前几次他还真没看出来。他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这女子就是踏雪寻梅之人?”
“他连忙叫田氏来看,可田氏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反而劝他:你一整天对着这画神神叨叨的,会不会是梅花精下来迷惑你?”
“这时,阿昆一脸惊慌地进来,浑身直哆嗦,说发现一个白衣姑娘在院中翩翩起舞,当时他还以为是哪个丫头在偷懒,准备上前训斥,结果刚一靠近,对方突然凭空消失了。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画,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用极度惊恐的声音喊道:就是她!就是她!”
“卓越听了阿昆的话后,感到头皮一阵发紧,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之感,联想到老婆婆临走时的神秘模样,顿时也觉得这幅画有些不祥,当下也不敢在书房逗留了,匆匆逃离书房,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将画出手为妙。”
“几天后,就在卓越准备将画献给大帅时,道上传来消息:牛大帅因为被人举报贪污腐败,被上级警告,说什么也不敢再收藏字画了。”
“卓越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响,心想:完了!”
“他不甘心坐以待毙,决定中秋节在家举办赏梅宴,邀请一些生意上有过来往的伙伴到家里喝酒赏画,希望能将画高价出手。”
“中秋当天,卓越私宅,宾朋满座,就等着赏画。卓越当众一打开画,众人都发出一阵惊叹,纷纷出价,然而价格都与卓越所期望的相差甚远,一直僵持不下。眼看着天色将晚,卓越心中暗暗着急。就在这时,有个眼尖的人发现了画中的蹊跷:哇,这里还有个美人!”
“众人连忙上前仔细观赏,果然发现在灯光的映衬下,白天看不出的地方,现在隐约看到一个美人的背影。阿昆怕大伙看不清,主动移动蜡烛给大伙照明。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琵琶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有位姑娘推门而入,她怀抱琵琶,巧笑嫣然,这姑娘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大氅里面是一身白底红梅的绸缎旗袍,衬得身材婀娜多姿,众人都看呆了,她的装扮竟和画中之人一模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硬生生地把尖叫声咽了回去,偏偏阿昆胆子又大,他敲击着铜盆,朝姑娘大声喝道:快离去!”
“姑娘幽幽地看了大伙一眼,突然衣裙一挥,一股白烟冒出,待白烟散尽,姑娘已不见踪影,留下极其诡异的气氛。众人不由感到害怕,下意识地去看那幅画,却发现画中的红梅如鲜血般鲜艳欲滴,众人吓坏了,不约而同地大喊道:鬼啊!这是一幅鬼画!”
“不知谁带的头,大伙吓得一溜烟跑了,很快,家里只剩下卓越和阿昆,卓越也感到十分恐惧,他无意识地向阿昆靠近了一点,想寻求他的保护,谁知,阿昆这时候突然脸上挂起了诡异的笑容,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卓越,冲他说:公子,奴家美吗……”
“卓越一看,不由感到毛骨悚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卓越睡得正香,却被一双柔荑拍醒了,卓越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昨晚的那个姑娘,姑娘此刻见他醒来,柔声唤道:雪琴,你醒来了?”
“卓越吓得连连后退,问: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姑娘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几百年了,我终于找到了你,可你却几世为人,早已忘了我……”
“卓越皱着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找了一个枕头,作势要扔过去。姑娘说:我是梅香啊,而你,则是这幅画的作者,金雪琴。”
“说完,姑娘将桌上的画打开,略带伤感地给卓越讲了一个故事。”
“在宋朝年间的皖江一带,有个富户姓金,金家人丁单薄,老太太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早已出阁。家里虽然奴仆众多,但金老太太仍觉孤单,于是女儿便忍痛把7岁的儿子雪琴送给老人家做伴。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外祖母又收养了一个叫梅香的女孩,并认她做了干女儿。
梅香和雪琴虽然年纪相仿,却比雪琴长了一辈,外祖母让雪琴称她为梅姑,还要多注意姑侄之间的礼数,但两个小家伙可不管这一套,当着老人的面以姑侄相称,梅香背地里照旧称他为“雪琴哥”。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两个小家伙都长大了,而且是出落得郎才女貌,雪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梅香则是针织女红件件拿手。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又朝夕相处,不免生出情愫来。
这事被金老太太看在眼里,老人家怕他们做出越礼的事来,就写信让雪琴的父母把他接了回去。雪琴回到家里,很快被父母逼着娶了妻,可怜梅香听到这个消息后,思念成疾,久治不愈,雪琴知道后不顾家人阻拦赶到了外祖母家。
梅香见了雪琴后身体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两人相约着在一个月夜私奔,可是他们刚离开家门就被人发现了,两人只好骑着马狂奔,身后跟着一群人喊打喊杀,最后他们因为天黑路不熟,竟来到一个悬崖边。”
“梅香本是大病初愈,现在又前后无路,她不由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在自己的白色丝帕上。雪琴一见,夺过血帕,双手不住地哆嗦着。”
“梅香回头冲他凄然一笑:雪琴,我先走一步了,来世再见!”
“说完趁他来不及防备,便纵身跳进了万丈深渊……”
“雪琴正要尾随她而去,却被追上来的人死死拖住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香消失在崖下的茫茫云雾中……
雪琴失魂落魄地回到外婆家,告诉外婆梅香跳崖了,外婆听了如雷轰顶,后悔当初不该拆散他们。
但是说什么也晚了,雪琴为了梅香的死,足足疯了半年,半年里,他什么人都不见,整天只知道捧着那块血帕发呆。直到半年后,外婆病逝,雪琴才振作起来,一日,他见那块丝帕上的血迹一直没有褪色,鲜艳如朵朵梅花,他知道是梅香的灵魂所托,便取来纸笔,含泪给它画上了枝干,题字《血梅图》,并将它装裱成了一幅画,挂在家里,日夜观赏。
其实梅香死后灵魂一直没散,她凭借着那一口精血,一直依附在这幅画上,却一辈子没有勇气出来见雪琴。后来,雪琴终老后,这幅画在世间又流传了几百年,经过了多个买主,有时候,她会趁着夜深人静,出来透透气,结果就被人当作鬼魂,唯恐避之不及,但直到最近大军阀收藏字画后,这幅画竟然被数易其主,最后到了卓越手中。
画被打开的一瞬间,梅香惊喜地发现卓越竟然就是当年的雪琴,只可惜隔世再见,她发现卓越已经不是当年的雪琴,他变得如此市侩,让梅香很是失望,遂生戏弄之情,故意把买主都吓跑了,现在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世人都说这画中有鬼,谁还敢再买?”
“卓越听了梅香一段话,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故事也太离奇了吧?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这幅画可是他押进了全部的家当买来的,要是卖不出去了可怎么办?”
“梅香一听火了,她将画摔在了卓越的脸上,大声说:早知道你变成了这样,当初我就不该那么痴情!不行,我不能白白死去!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说完,她将头转过去,待到她又转过脸时,已变得面目狰狞,只见她张开十指朝卓越扑了过来!卓越一见,顿时魂飞魄散,欲要逃离,却手脚无力,眼看得梅香双手接近了脖子,卓越一下子晕死过去。”
“见卓越晕了过去,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冷冷地冲门外喊了一声:梅香,你们进来吧!”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阿昆和田氏走了进来,田氏上前,将手中一杯药汤子灌进了卓越的嘴里,并喃喃地说:这是失心散,喝下去他就会变成傻子,也算我们对他仁至义尽了。”
“梅香见了,嘲笑道:看来你们还是狠不下心来,枉我陪你们做一场局!也罢,如今我也算大仇得报,我父亲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只是可惜了我这幅画,凭空落个‘鬼画’之名,我还谎称这个败类是我的先祖转世,扮老婆婆卖画,又扮鬼吓人……”
“阿昆听了,不由问道:金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这幅画既然不是鬼画,何故画中红梅如此鲜艳,就像鲜血一般?”
“金小姐小心将画卷好,苦笑道:我跟你哥说的那故事是真实的,此画是家传宝物,金雪琴乃是先祖,当年梅香跳崖后,留下一块血帕,先祖将它作成画挂在家中,可惜鲜血不几月便褪了色,整幅画也失去光彩,先祖苦苦寻觅良方,想要留住这鲜血般的红,他把一切红色的东西拿来作颜料,可惜都是不久便褪了色,最后先祖心里难受,跑去崖边祭奠梅香,意外发现崖边新生一棵红色植物,掐其茎叶,便有红色汁液渗出,先祖大喜,拿回家做了颜料,没想到从此鲜艳如血,永不褪色,先祖便认为是梅香所变,越发不能自拔……”
“阿昆和田氏听罢,不由感叹道:真真是千古奇情啊,令人敬佩。”
“金小姐露出一丝苦笑,不待二人多说,转身从二楼跳入后院,消失在后院的竹林之中……”
以上就是第一个故事的全部内容。
当网友们听完之后全都啧啧称奇。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邪乎的事情,属实是让人诧异不已啊。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开始讲述今天第二个故事。”林霄没有做过多的停顿,直接开始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们村发生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在说这些事之前,我必须先说说当时我们村的一些情况。我们村处在一处偏僻的山坳里,相当的贫穷,出入交通十分不便,大人们要赶着驴车在崎岖不平蜿蜒的山路里走上一天一夜才能见到县城。”
“村子虽穷,却也有近百户人家,这么多户人家的孩子,教育是个问题。在我们村东面的山头上,简陋地坐落着一排共有三间的白色矮房子,远远望去,矮房子前一支竹竿上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这就是我小时候就读的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包括校长在内总共只有一位老师,李叔既是我们的校长,也是教我们各门功课的老师,他是当时我们村里惟一一个到过县城读过书的人,回到村里后,说服村长两人一起挨家挨户向家长们进行思想工作,然后一个人带领着我们这些小孩子在村东山头上建立起了这所希望小学。
李叔高高瘦瘦的,脸颊深陷,鼻梁上架着一副骨架严重褪色的高度近视眼镜,常年穿着他那件补了好几次老皱发黄的白衬衫。三十多岁的年纪,走在通往小学东面的山谷路上,飘飘欲倒,仿佛一阵迎面而来的强风随时便能把他吹到西面的山腰上。然而就是这看似虚弱不堪的身影,多少个年头来,不管风吹雨打一直坚强有力地伫立在我们村那泥土稀落的山路上,一路搀扶着我们这些幼小的身躯在希望的路上上学放学。
在李叔那间简陋的校长室里,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固体与液体。李叔对这些瓶瓶罐罐严格把守,出门时门窗紧锁,并且一再警告我们,千万不可私自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很危险。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东西是化学物品。李叔很喜欢这些化学物品,平日里没事总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对着这些东西痴迷地鼓捣上半天。”
“李叔并不是绝对不让我们接触这些化学物质的,平日里他教我们识字算术的同时,会把这些稀奇的瓶瓶罐罐搬到课堂上,提前给我们上了化学课。李叔把这些化学物品摆放在我们面前,让我们逐个观察各种化合物的颜色,然后告诉我们哪种是硫,哪种是镁,哪种又是磷,磷又分红磷,白磷……当李叔把一截白磷放在窗口的阳光下,霎时间白磷剧烈燃烧,发出耀眼的白光,我们惊吓得半天合不上嘴巴。
在当时我们这些山里孩子天真无知的脑袋里,看到李叔手里的东西突然自己发光燃烧,变幻出奇异的光芒来,简直认为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这里如此详细地介绍李叔,主要是因为接下来发生在我们村这些可怕的事情,跟李叔有着密切的关系。那时我们村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叔的老婆。”
“我们村前有一条小河,河水由山上的小溪汇集而来,水量随着季节变换,时而干涸时而水涨溢岸,我们村的男女老少鸡鸭牛羊一年四季的饮水洗刷基本都靠它。
那年雨季,下了几场大雨,水面降下去后,河道上铺满了从山上冲刷下来的奇形怪石。那天,在河边洗衣服的张家媳妇突然咿呀怪叫着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站在村头问大家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对着这个浑身沾满泥土羊头大的东西研究了半天,说是尿壶,李叔的老婆英子眼尖,一手夺过那尿壶,左右瞧了两眼,用手指咣咣在上面敲了两声,立即反斥道:什么尿壶,这是古代的铜器,半瞎子来村里时找的就是这东西,值钱着呢。”
“大家听英子这么一说,不由都有些心动,听张家媳妇说是在河边捡到的,便纷纷向岸边寻去。”
“之前说过,我们村穷得很,大家除了自然耕种外基本无其它收入。半瞎子是从县城来的草药商人,瞎了一只左眼,每隔两三个月便不畏艰难进山一次,挨村收购一些草药,偶尔见到一些我们从山上捡来的破铜烂铁,便很爽快地扔出几张票子,欢欢喜喜地带走,而我们山里人手里接过他的票子,心里也是十分的欢喜。”
“大家顺着河岸向上流寻去,先后又发现了几件如此模样的古董。最后李叔的老婆英子心情振奋,说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