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喝杯咖啡,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咖啡。”墨卿浅变相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在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而后就逃之夭夭。
“哎!”祁厌望着她的背影喊道。不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魅力和他一样有些水土不服?
“难不成她是在欲擒故纵?”祁厌猜测道。
不过一秒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乎,他几乎每天都盯着医院的大门守株待兔,奈何兔子再没来过一次。
好巧不巧,兔子原来在这儿呢。不过黎宛童怎么也在这儿?他依稀记得她说她要找云沛辰初恋的事儿吧,难不成……好吧,他刚还悸动的心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平静。
黎宛童见两人都愣了神,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又要来拽墨卿浅,言子可像个母鸡一样,急忙将墨卿浅这只小鸡崽崽护在了身后。
祁厌无奈至极:“我的黎大小姐,有话好说,您别总是动手动脚的成吗?”
黎宛童怒视祁厌,眼睛里的炽热的火蛇喷射而出:“辰哥都成那样了,现在你应该站在我这里,懂么!”
祁厌知道黎宛童是担心云沛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她在一旁不要管,让他来说。
墨卿浅终于又见到了云沛辰。他憔悴了很多,躺在沙发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即便如此依旧能看见那双青黑的黑眼圈,就连嘴边都长出了小胡茬,与以往的形象大为不同。
祁厌说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即便睡着了也会在梦中呓语,反反复复念着同一个名字,同一句话——星星,你不要我了吗?
墨卿浅将带来的两尾金鱼放进了茶几的鱼缸里,鱼儿欢快极了,火红的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击碎这一室的静谧。
而后她便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坐着看着云沛辰。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只是房间渐渐从明亮变得昏黄,再到一片漆黑。他是真的累了,虽然睡得并不安稳,却一次也没有醒过,只是这次他没有再说梦话。
墨卿浅从房间出来后,祁厌三人立马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黎宛童就要冲进去,但墨卿浅拦住了她,浅言:“他才刚睡得安稳些,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黎宛童微皱着眉头,甩开了墨卿浅冰凉的手,生硬地说了句:“我知道。”
“我不会告诉他的。”祁厌忽然出了声。
墨卿浅敛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头嘴角含笑,只是那笑不仅疲惫还忧伤。
“谢谢。”
祁厌终于明白,云沛辰口中所谓的变化是什么了。眼前的这个人,与云沛辰讲述的,与他笔下画的,简直是判若两人,除了外貌还依稀看得出曾经的样子外,再无一点相似。
云沛辰说,她就像黎宛童一样,一样的活泼但不聒噪,一样的机灵但不耍小聪明,一样的高傲但不自满,像个小公主。
可现在,祁厌却觉得她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经历了世间诸多磨难,浑身都散发着颓废气息。
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这不知所以的话,听得黎宛童是一头雾水,于是她又拽住了将走的墨家,皱眉,诘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次墨卿浅没有挣脱,她回首用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望着一脸狐疑的黎宛童,紧皱的眉头里是对云沛辰的关心。
她笑着对黎宛童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
“喜欢他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衷心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这句话黎宛童没听太懂,她拽了拽一旁祁厌的袖子,小声问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和辰辰在一起。”
这下黎宛童更加不理解,思索片刻,沉下了脸:“你是在嘲笑我吗?不就是十年么,还有三年我也陪他十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屑一顾。
可墨卿浅只是摇头:“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我已经得偿所愿,和喜欢的人拥有了幸福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十年,在漫漫人生路上不过沧海一粟,并不值得……挂怀。”
墨卿浅的目光转向那个昏暗的房间,在里面沉睡的是谁呢?是云沛辰,不是云言月,也不是她的言半月。
如果是她的言半月,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该认出她,就该拥抱她……而不是疏远又生冷地对她说“没什么”。
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呢?是因为他也觉得她已经变了太多,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星星”了吗?他也厌弃这样的她吗?
所以他对她很好,却从不承认他到底是谁,哪怕她明里暗里问了那么多遍。
既然这样,不如就重新做回陌生人,就当作从没有在彼此的生命里出现过。十年而已,对于她而言又能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