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水,喝了会好受点儿。”
听墨卿浅这么说,他才终于喝了下去,却还是揉着太阳穴,看上去确实很难受。
墨卿浅离他近了些,伸手给他按摩着头部。
颜泽放松了身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享受到老爷子的独有体验。”语气颇为感叹。
“别得意了,记好这几个穴位,以后颜爷爷再头疼的时候,你就按摩这几个穴位,这个是……”
墨卿浅话音未落,墨清逸也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倒在颜泽身旁。
她急忙也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解酒的。”
他倒出奇的没有拒绝,可能是因为脑子还晕乎。
这两个刚弄好,结果又来了一个。
将夜离早在墨卿浅给颜泽按摩的时候就注意到这边了,只是被自家爷爷绊住了脚,废了好些力气才挣脱出来。
他并没有喝多少酒,却怕墨卿浅又与他疏离,只能装作酒醉的样子,踉跄地走了过来,一把揽过墨卿浅的肩膀,靠在她身上。
喷洒在颈上的温热的气息,让墨卿浅很不自在,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将夜离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而后将他扶到了沙发上,问:“将爷爷呢?”
将夜离不说话,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实在是无奈至极。
“回家了。”将夜离拽着她,眼神有些迷离,“我也要喝。”
“什么?”墨卿浅没听明白。
“小卿卿刚给他们喝的东西,我也要!”
他的语气太过霸道,墨卿浅也没想着反驳,就乖乖倒了杯递到他手里。
将夜离顿时喜笑颜开,一杯普普通通的蜂蜜水,在他眼里像是什么仙露琼浆似的。
“要是给你一杯毒药,看你还能喝的这么开心。”墨卿浅喃喃自语。
“开心,”他笑,“只要是小卿卿给的,我都开心。”
墨卿浅呆滞了几秒,自动选择忽视他说的话,这人还没喝醉,就开始说胡话了。
“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喝了这么多酒啊?”
颜泽倒也好说,可清逸酒量是他们当中最好的,竟然也醉成这样,实在是不应该啊?这寿宴还没开始,他们就醉成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
颜泽语气愤懑:“我严重怀疑这酒有问题!”
墨清逸举手赞同,将夜离点头赞同。
墨卿浅向四周扫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大厅的灯突然灭了,世界都暗了,四周嘈杂不断,仿若暗处里的怪物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把她吞食殆尽。
她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连呼吸声都变得沉重。
将夜离注意到她的异样,立即拉过她的手,把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有我呢。”
这六个字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霎时,就驱散了墨卿浅心里的黑暗,抚平了她的恐惧。
四周很暗也很静,墨卿浅微仰起头,这个距离刚好足够看清他,深邃的眼睛,如清泉般纯净,望着她满是担心。
他……好像比她还要紧张,她忽就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也许是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在她都已经放弃自己的时候,还有人会为她担心;也许是在笑,明明她对他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明明已经彻底与他划分两道,他竟然还在为她担心……
他是傻,还是没有心?
她伸出手,想摸摸她这朝思暮想的面容,这时,动听的钢琴曲在前方响起,刹那间,所有的灯光都积聚在那处——罩在墨清然身上,宛如圣光。
她穿着红色礼服裙,如果墨卿浅没有看错的话,那条红裙就是她在susan那儿看过的,挺适合她的,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灵动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翩翩起舞,弹奏出一个又一个的美妙音符。那一刻,她就像坠落凡尘的天使,光明美好。
这才是墨家的女儿,这才是墨家真正的千金小姐!与她这种空有虚壳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曲完毕,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墨卿浅也衷心地鼓起了掌,她的妹妹啊,一如既往的优秀。
现场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位就是墨家大小姐了吧,真是太有才了,弹得真是好听,不亏是墨夫人的女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弹琴的那个是墨家当年收养的女婴,可不是什么墨家大小姐。”
“啊?那墨家大小姐呢?这可是墨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她不会没有来吧?真是没有礼数!”
“还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听说她早就被赶出墨家了。”
“谁不知道那墨家大小姐就是个灾星!墨白轩到现在都在病床上躺着,都已经四年了!”
“我还听说,墨老夫人就是被那位墨家大小姐害死的,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现墨老夫人不在了,你说不是她还会是谁?”
“唉,不管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就又被赶出去了,连自己奶奶的葬礼都没有参加,这墨家还真是狠心啊!”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墨家是怎么想的,对外人比对自己的亲人还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墨家根本就不待见那个孩子。”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弹琴的这个孩子,长的……好像有些像墨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