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杨司马,我是你忠实的仆人霍度。”
浑身浴血的霍度跪在营地之外,近乎于绝望的看着走来的杨玄。
他的谋划绝妙!
并且成功了。
他即将成为引领瓦谢残部的首领!
可就在这个时候,杨狗来了。
杨玄指指营地,身后,吴顺泽喊道:“司马有令,查!”
一队队骑兵冲进了营地中,那些女人从敞篷中走出来,衣衫不整,茫然看着他们。
那些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部族勇士们,此刻无力垂着手。面对这般强大的新敌人,他们仿佛再也无法举起手中的长刀……
“司马,死伤五百余人。”
吴顺泽张开嘴,惊讶不已。杨玄甚至看到了他大牙上的一个洞。
狗曰的,吃饴糖吃多了吧。
“五百余基波游骑,换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力量,却被弄死在了这里,郎君,此人不俗。”
老贼低声道。
杨玄点头,问道:“如何杀光了他们?”
霍度说道:“用女人为饵。”
娘的!
把自己的女人作为诱饵丢出去,啧啧!
谁能干出这等事儿来?
杨玄问道:“你的女人呢?”
“走了。”霍度咧嘴笑道。
他就站在杨玄身侧两步开外,突然问道:“杨司马要如何处置我等?”
“我很想让你们自由,可草原上从未有人自由,哪怕是你们所谓的可汗,在潭州也有一个主子。”
杨玄觉得皇叔这个人很有趣,养了三条狗,却只知晓索取。
他身体突然一震。
娘的!
若是赫连春对三大部恩威并施,或是频频施恩会如何?
三大部会越发的死心塌地,随后皇叔的势力迅速膨胀……
接着宁兴的大军估摸着就离潭州不远了,赫连峰会很欢喜的干掉这个他一直想干掉,却寻不到借口的皇叔。
原来皇叔的贪婪也是一种求生的手段!
这是大智慧!
杨玄觉得这些反思就是一种学习方式。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知晓,那不是人,是特么神。
但他能想到皇叔的手段,那么,下一次刀枪相见时,他就多了几分把握。
杨玄想着这些事儿,身侧的霍度侧脸看过来,笑的卑微,且带着恳求。他上前几步,杨玄身边的护卫马上手按刀柄。
霍度跪下,“小人有个恳求。”
那些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
杨玄觉得眼前这人也算是个人才。
“小人有个儿子,恳请杨司马收为护卫。”
这是草原惯例……收服了一个部族,若是你欣赏首领,那么就把他的孩子留在身边,一方面是人质,一方面也能施恩。
软硬皆施。
但杨玄却觉得不妥当。
若是那小子晚上摸进来咋办?
朱雀也没有摄像头,没有门禁系统。
再有,他也没有草原首领那般豪放,自己在帐篷里办事,外面围着一溜护卫听墙根。
但杨玄马上想到了另一个事儿。
弄不好这也是一种手段。
就如同他在长安青楼时一样。
首领坐在边上,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指头,随口道:“自己叫。”
外面的人听到叫声,下意识的就会觉得首领依旧龙精虎猛,不可小觑。
娘的!
啥时候女人也成了战略工具?
杨玄觉得自己四十年之内都不需要用这等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勇猛,所以开口,准备婉拒。
“司马……”
霍度抬头,似笑非笑,整个人突然脊背拱起,双脚猛地一蹬地。
人就弹了起来。
不知何时,一把短刀就卧在他的手中。
“曰你娘,谁搜的身!”乌达在狂骂,却没动手。
杨玄也没动,只是怜悯的看着扑过来的霍度,“这是何苦来哉!”
他经过廖劲狠辣的洗礼,经过皇叔忍辱负重的洗礼,怎么可能会不防备刺杀?霍度的突袭勇气可嘉,但更像是孩子的玩闹。
霍度看到众人都没动,心中不禁狂喜。
他此刻就像是个赌输的赌徒,想翻盘,唯一的希望就是控制住杨玄,随后利用杨玄来逼退唐军。
眼看杨玄就在身前,他伸出右手,准备把短刀搁在他的脖颈上。
一只巴掌突兀的出现。
“老二,别拍死了。”
“哦!”
“啪!”
就像是拍苍蝇般的,王老二一巴掌就拍飞了霍度。
霍度脖子往右侧偏着,绝望的看着天空。耳朵里嗡嗡作响,但另一侧却能听到声音。
天空阴霾。
最多半个月,就该下雪了吧。
下雪后,那些部族会缩在营地中窝冬,每日只吃些食物维系生命,能不动就不动。
连拉屎都会节省力气,尽量少拉一些。
一张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谁与你同谋?”
那些男女浑身颤栗。
只需霍度开口,指着谁谁就死。
杨狗在这片草原上声名赫赫,靠的不只是战功,更多的是杀戮。
而且霍度还能利用这个机会来推卸罪责,兴许能保住一命。
霍度躺在那里,看着那些族人,突然笑了笑。
众人浑身颤栗的就像是赤身果体站在雪地上。
“我一人!”
“为何?”
“不服。”
“不服谁?”
霍度看着天空,觉得有些刺眼,“这个贼老天!”
护卫回身,“主人。”
杨玄淡淡的道:“那就送他去和老天爷谈谈。”
霍度含笑看着横刀近前。
舒服的呻****:“结束了。”
没人敢于和基波部叫板,我敢!
我特么还弄死了基波部数百精锐。
没人敢对杨狗动手,我敢!
只是失败了。
但我做过!
那我就没白来这个该死的世间走一遭!
刀光闪过。
仿佛是有什么默契,在霍度身首异处后,这个小部族的人缓缓跪下。
“见过主人。”
老贼干咳一声,“郎君,要不,收下?”
杨玄摇头,“老头会把我捶死。”
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杨玄心中门清。
“刘使君是个好人。”老贼旁观者清,知晓老刘对自家郎君的情义,觉得可以利用一把。
“情义会折损。”杨玄却不想把情义消耗在这等地方。
“那这个部族怎么办?”
关我屁事!
杨玄差点脱口而出。
他回身去了辎重车队。
耶律喜正在发呆。
这个棒槌自从归降后就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而且一直抗拒融入到乌达等人中,这是在怀念北辽?
杨玄觉得不是,应当是惆怅。
一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将领,却因为一次疏忽成了奴隶,家人不消说也成了炮灰。
他此刻没万念俱灰就算是性格坚韧。
杨玄心中一动,招手。
“主人。”耶律喜打起精神。
“以后想做什么?”
老贼在另一侧盯着耶律喜,王老二问道:“你盯着他作甚?”
“一个人从统御一方的大将变成了奴仆,心中定然不甘,盯着些,但凡他对郎君流露出些许不妥当……”
“一巴掌拍死就是。”
“要雅致!”
“那如何弄?”
“一刀枭首。”
“血淋淋的难看。”
那边,耶律喜茫然抬头,“小人也不知,任凭主人吩咐。”
若是他说什么对主人忠心耿耿,杨玄觉得此人就该丢进乌达那群人中间,让他整日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