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送我去哪里?是不是可以走了?”
在拉扯中被痛醒的慕容修明,看着已经熟悉的这张黑脸,再难有前两日的气势,虚弱无比地问道。
熊三面色凝重无比,目光一直望着南门方向,根本就没打算理他,慕容修明却陡然挣扎起来,将他的视线吸引过去后,连忙停下来说道:“你这就送我出城去,我慕容家的资源不比一个城主府少,你只要送我出去,我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慕容修明惶惑间说出来的话,却是正中熊三的心坎,他眼神示意手下稍稍对慕容修明好点,一边看向心腹问道:“军师还没有回来吗?”
心腹脸色的神色比他还要凝重,低声道:“老大,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亲卫军一直再扯,说不定现在延福坊那边也守不住了。”
熊三狠狠地瞪了心腹一眼,回头看想押送的手下,见他们皆是一脸惶恐地望了过来,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种时候,谁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
他轻叹一声:“咱们还不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这家伙压到城主府去了再说。”
这一小队人马快速朝着城主府而去,而熊三一路上都在派遣着心腹去寻找葛山的踪迹,在他心中,他之所以能够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除了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于作为外,其它的都还是葛山的功劳。
只是当他望着视线里越来越清晰,看起来竟有几分荒野废墟之感的城主府残迹,那份荒诞寂寥的感觉直达身心之外,立刻生出了满满当当的不得劲之意。
他辛辛苦苦地想要爬到高位上来,如今看起来野心已经是实现了一大半,结果被现实恶狠狠地惊醒,才知道这是黄粱一梦——朱雀城似乎就要改朝换代了。
“在想什么?”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在熊三身侧响起。
熊三愣怔了一下,便是一个激灵地抬起头来,葛山什么时候策马冲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见他如今遭受的心理冲击是有多大,所以他张了张嘴本想要满是亲切地喊出声来,最终却是凑前几步,想当初和葛山初搭上关系那般,主动牵起葛山的缰绳,想要朝一旁引去。
城主府就在十几丈外,葛山高坐在马背上,看着被横丢在马背上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慕容修明,朝熊三蹙眉道:“慕容修明事关城主大计,他现在不能死,必须活得好好的,明白吗?”
熊三被教训一通,脸色反倒如以前那般通体舒泰,眉开眼笑地就吩咐了下去,他则拉着葛山的马缰停在一处僻静的巷口,再也顾不得什么合不合适问道:“军师大人,这隐谷高手这么多,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葛山视线看向城主府,熊三也跟着望去,稍有恍惚却还是有些惶急道:“我们也早就知道城主想要利用这下面的大阵做事,但关键是这么一个阵法对付得了隐谷那么多高手吗?”
“而且隐谷那些高手也不傻,这不明摆着让他们进入陷阱吗?”熊三指了指正押送着慕容修明的队伍。
葛山这些日子周旋于各方之间,一张脸难掩疲惫,此时听到熊三话里的内容眉头微蹙,在马上斜也着眼看他道:“很多事情,都讲究一个身不由己?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吗?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嘿嘿……按熊老三本就是个粗人,只要能明白-军师大人的意思就行。”熊三讪讪而笑,下意识地摸着马鬃毛,抬起头悄悄观察着葛山的脸色问道:“大人,俺熊老三一直认为自己永远是亲卫军中的一员,也一直为弟兄们的战力而骄傲,但……但既然连统领大人都只能一退再退,我们真就只能这么死守吗?”
葛山眉目微动,微微伏下身体,笑问道:“你很怕死?你不是一直想要建功立业吗?”
熊三连忙点头道:“功业是个男人都想建立,但那是因为建功立业之后可以享福啊,但看现在这个样子,俺熊老三怕是福没有享受到,就先把命交待在这里了,毕竟我听说隐谷那些人刺客出声,最喜欢先杀将领。”
葛山也是此时才注意到熊三如今虽然甲胄整整齐齐地厚实得很,却是颜色老旧,显然是和他那位手下换了一身军装。
葛山回到城主府附近,见幽焰阵并没有发动,其实一直都在复盘着他之前的推测,如今多了熊三这么一个看似憨傻实则鬼精的调节气氛,葛山也蓦然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白豪是知道下面人心不稳的,但他就像是稳坐钓鱼台的将军一般,只觉得是胜券在握。
葛山其实心里无比清楚,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勉强获得了白豪的信任,像白豪这样的枭雄心性,能在此刻乱象频生之时还镇定自若,多半是真觉得万无一失了?
但这也正如熊三所说,隐谷那些高手又不傻,相反见多识广,又有他的帮助,说不定如今已经准备随时出手破坏白豪辛苦准备几月的谋划,那白豪到底是真被他完全蒙蔽了,还是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