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后便化身为龙,向渔夫道谢,之后重又翱翔于九天之上。从那之后,渔夫每日出海都能捞到奇珍异宝,不出一年便置办下了偌大的家业。后来,他又创办了一家酒楼。为了感念当日的腾龙,但又避讳龙字,故而将酒楼命名为鱼翔楼。”
宁维则摆摆手表示对传说毫不在意:“我只想问,这家的菜做得怎么样?”
“鹿肚酿海鳐正是东安一绝。”韩经纶显然提前做了功课。
“走走~”宁维则步履轻盈,直奔酒楼而去。
酒楼下迎宾的小二,都穿着浅棕色的套装,把袖口卷到手肘之上。肩上的白手巾也是叠得整整齐齐,角上绣着花体的鱼翔二字。见韩经纶和宁维则二人正要迈步进店,一名小二上前:“客官您几位?”
宁维则瞄了瞄韩经纶,只见韩经纶客气地笑了笑:“竹锦秋的客人可到了?”
小二一凛:“还没,您二位先请。”
说罢,专门负责迎宾的二人齐齐躬身四十五度,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向大堂的方向,口中语调悠扬:“二位贵客,竹锦秋~”
店里的其他小二也纷纷应声:“贵客里面请~”
宁维则一面摇头感叹着这浮夸的风气,一面跟着韩经纶拾级而上,进入了三楼尽头的那个包厢。
喝着小二送来的酸酸甜甜花果茶,宁维则坐在桌边,一只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韩公子,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啊?”
“你说沈公子啊?”韩经纶谨慎地措辞:“沈公子是京城人士,喜好古玩木器之类的物事,跟我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吧。”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无聊的宁维则只好试图讲些八卦。
韩经纶轻轻歪头:“当年我去京城时,在一个古玩铺子里认识的沈公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宁维则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随意地继续问道:“沈公子全名是什么呀?我先记下来,省得一会出丑。”
“沈公子名为斯年。”
宁维则不经意地点点头:“哦,沈斯年是吧……”
忽然之间,宁维则的瞳孔缩了缩,心脏砰砰狂跳。沈斯年?
还不等宁维则有所反应,门口便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轻笑着调侃道:“清尘兄,可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
清尘,便是韩经纶的表字了。
韩经纶大笑着迎到门口,半真半假道:“季真兄远道而来……”
宁维则下意识地刚要起身问候,可一看到沈斯年转过来的那张脸,宁维则脑子里轰地一下如遭雷击,连韩经纶后半句说了些什么都完全没有听见。
她的指尖瞬间发白,凉得如同腊月里的寒冰。手上攥着的花果茶杯子叭嗒一下砸到鞋子上,又掉到了地毯上,继而在地毯上斜斜地滚了两圈。淡红的茶水泼洒出来,在地毯的小洼里蓄了浅浅的一汪。
世界一片寂静,只余下宁维则脑子里血液奔涌的声音,像是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岸上的岸礁。宁维则眼中瞬间泛起了一层雾气,脸上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哭泣。
是他!
前世那个喜欢观星的他!
那个嗓音温润却丝毫不留余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