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则了然地点点头,继续认真地吃起饼来。
村里的门被拍得砰砰响时,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也正在啃着玉米饼。门声一响,男子吓了一跳,连饼屑掉在络腮胡子上都不知道。
“来了来了!”男子一抻脖子,努力咽下嘴里的饼子,一迭声地跑去应门。可刚把门栓拿开,门板就豁然洞开,差点拍到男子脸上。
推门的练家子一左一右,逼着男子倒退回院里,白衣公子和丁姓老者才施施然走了进来:“丁成益的后事,是你给办的?”
“丁成益是谁?”男子一脸茫然。
白衣公子斜眼瞧着络腮胡男子:“不是你出钱买的棺材吗,还装傻?”
男子挠了挠头:“嗐,您说的是那个老王头吧?”
丁姓老者皱了皱眉,随后面上浮现一丝了然:“就是那个手坏了的老头。”
男子急忙点头称是:“对,那老头两只手都不太利索,也没儿没女的。其实我跟他也不怎么熟,只是看他太可怜,这才把他给埋了的。”
“那他的东西呢?”白衣男子追问着,语气透出十分的迫切。
男子老实地回答:“老王头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堆破布头烂铁块。给他下葬完,就让我给拿到鬼市卖了。”
白衣男子和丁姓老者对视一眼,卖情报那小子说的鬼市卖家,居然就是他?
丁姓老者眉头紧锁:“东西已经卖掉了?”
“对,前天好不容易有个买主,我就把那一堆都卖给他们了。”
“那你可还记得买主的特征?”
男子刚想回答,可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从三两变成五两的银子,便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我也不太记得了,天黑,本来就看不太清。”
白衣公子的笑容忽然有些狰狞:“真不记得了?”
男子刚要称是,忽然发觉气氛不大对劲。
那两个练家子,一个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把院门关得严严实实。另一个则是站在了屋门口,欲要推门进屋。
屋里的媳妇病恹恹地躺在炕上,听见外面有动静,强撑起半个身子:“柱子哥,是有人来了吗?”
男子的背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脸色惨白:“想……想起来了……是一男一女。”
“还有呢?”白衣公子像变戏法一样,手上托着一锭十两的官银上下抛动。
男子的目光不由得也随着银锭上上下下,喉结耸动,咕噜咕噜地吞了几下口水:“男的约莫二十多岁,看着像是个富贵公子。女的十几岁,两只眼睛离得比旁人要宽些。”
白衣公子这才对着练家子点点头,练家子放下了手,走回到公子身边,打开了院门。
白衣公子手一挥,银锭刚好砸在男子的膝盖下方。男子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一时竟是骨酥筋麻,根本站不起来。
一行四人消失在小院门外,只剩下男子看着地上的银锭出神。冷不防屋门被推开,气色稍显苍老的女子扶着门框:“柱子哥,怎么了?”
男子赶紧把银锭捡起来,举得高高的:“刚才有贵人问路,这是给我的赏钱。太好了,这下可算能再给你买副补药了!”
看着男子跪地的姿态,女子眼眶早就红了,低声喃喃道:“柱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