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空,这就是仲尼的新身份,他没有同意姬阳虎的招揽,但是他面对这个官职也真的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他甚至接过了那小司空的绶印,无比珍重的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弟子之中很多人都对此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他们心中的先生,是伟岸的,是端庄的,是宁折不弯的。
而现在的孔仲尼,和他们想象之中完全不同。
甚至于脾气最为暴躁的子路都说出了先生乃是小人这种过分的话语。
对此仲尼什么都没有说,他第一次没有给自己解释,他说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也是最对的一件事情。
甚至在夜间,孔仲尼找到孟皮,脸色也变得十分的无奈。
“大哥已经年过半百,我也已经年过四旬了,这个岁数真的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若是再再不抓住这次机会,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仲尼将自己喝的大醉,自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之后,他和孟皮的关系也在无声无息之间越发的融洽。
很多话他不愿意和别人说,但是对于这个像哑巴更多与像瘸子的大哥,他倒是真的毫无防备。
看着迷醉的仲尼,孟皮努力的走到他的身边,一瘸一拐的将他搀扶回自己的房间。
《周礼》有言,小宰、小司徒、小司空、小司寇、小司马,合称“五大夫”,乃是下大夫。
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但相比较于之前的管仓库养牲口,孔仲尼算是彻底的登堂入室。
别人可以嘲讽一个做着粗活的官吏,却不能嘲笑任何一个大夫,不管他们从心中如何看不起这个家伙。
这,是规矩。
四年的时间,孔仲尼经历了许多,有过让他难堪的盗跖也有过让他欣慰的治理成果。
而他也在姬阳虎的帮扶之下,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大司寇的位置,并且真正做到了执掌鲁国的相事以治理鲁国。
当孔仲尼成为大司寇的那一刻,仰天,落泪,肩膀的颤抖,都说明着他真的很在乎这个位置。
“上位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诛杀少正卯!”孔仲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大司寇的位置,他要的是真正的权利。
他斩杀了在鲁国和他名望相当的另一名大夫少正卯,并且将他曝尸三日,不管是不是因为少正卯善于口舌之利,善于狡辩败坏德行。
孔仲尼都需要用他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权利。
至于为何是他,孔仲尼不认为自己冤枉了他,因为他崇尚德性,但是他不傻。
游走于律法的边缘用人性而获利者,虽法不可杀,但人可!
斩杀了少正卯之后的孔仲尼将自己的威望达到了人生的顶点,同时他也找到了自己下一个目标。
想要让鲁国做到真正的大治,想要让鲁国强盛,那么必须要做的就是巩固国君的权利和威望。
如何做?
干掉三桓,让鲁国国君成为另一个齐桓公,他孔仲尼自然是下一个管仲了。
毕竟,他孔仲尼最崇拜的就是法家管仲,他觉得管仲的仁才是兴盛国家的基础,他要超过管仲成为另一个国之重臣!
然后飘了的孔仲尼说自己在五十岁的时候才知道上天给自己的使命,是为了匡扶天下。
然后他就被鲁国轰出去了。
作为鲁国大司寇,摄相事的重臣,他就这么被人轻轻松松的抛弃了,冷落,孤立,架空,然后堂而皇之的“暗示”他的多余。
孔仲尼在年过半百之后再一次离开了自己的故土。
已经满脸都是苍老之色的孔仲尼看着将自己抛弃的国家,心中或许也有几分凄苦之色,而失去了一切的孔仲尼也被人们称之为丧家之犬。
这,应该算是人们对他孔仲尼最后的评价了。
孔仲尼这一辈子对自己说,他要做的事情不是靠着拳头能成功的,可是他周游列国十四年,最后却是弟子靠着拳头一刀刀为他砍出来了一条回乡的路。
作为颠沛流离一辈子,从来未曾如果军伍之中一次的孔仲尼,愣是教导出来了数名堪称名将的弟子。
他的弟子冉求成为了鲁国的统帅,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孔仲尼终于在风烛残年的状态下回到了鲁国。
然后,拒绝了出仕,谢绝了好意,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收获编纂成册,将自己这么多年收藏的典籍整理归档。
然后“诸位随意可取用,吾之见解烈然其中,家中子弟不可私藏。”
曾有夜深人静之时,孔仲尼对着同样垂垂老矣的孔孟皮说道,“我虽然没有改变这天下,但是我弟子却开始改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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