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也点了根烟,接着说道:“26号,也就是今天凌晨两点接到报案,报案人说听到有人呼救,并且看到死者从卫生间窗户往楼下抛出写有‘救命’的卷纸,附近警局出警时,死者居住的单身公寓已经起火,火势非常猛烈。”
“我怀疑连洪在国外待的那三年,不只是给游击队当厨子。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杀人放火,他的手法很专业,虽然消防人员及时扑灭了火情,可等我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大部分线索都被这场大火破坏,目前能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这本日记,死者把它放在密封塑胶袋里,藏在抽水马桶的蓄水池里,所以没被烧掉。”
“另外,从尸体状况来看,死者体内仅有少量血液残留,虽然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法医告诉我,就算用专业设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人体内的血抽得这么干净。所以,周队,我们必须考虑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
“连洪给家里打电话了!”
一名警员大喊出声。
警探和老警长迅速戴上耳机。
“喂,妈。”
一个嘶哑、阴冷、令人不适的声音传入老警长耳中。
“你……你在哪啊?你是不是闯祸了?我看到悬赏公告了,家里亲戚都来打听你的事情,你到底在哪啊?”
老妇人哽咽抽泣,声线颤抖。
“打听我的事情?以前我想跟莉莉结婚的时候,我给不起彩礼,找他们借钱,他们一个个躲得老远,现在关心我了?哈,想拿那一百万是吧?妈,该不会你也想拿我换那一百万吧?”
“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不是这样,妈不会,妈不会啊!”
老妇人泣不成声。
这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连洪,我不管你干了什么,躲是躲不掉的,你听爸的,回家,爸陪你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老警长皱眉,看向警探。
警探露出意外的神色,无奈地摇头。
片刻沉默后,连洪哈哈大笑:“老不死的,别逗我笑了,实话跟你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我要离开这个国家,永远不会再回来。我小时候你们天天忙着打牌,吵架,没管过我,现在我也没法给你们养老,这是报应!”
接着,电话挂断。
警探扯下耳机,急声大喊:“定位,定位!”
“富平路!”技术人员盯着屏幕,神色紧张地回复,“时间太短,位置不够准确,再给我一点时间。”
老警长随手把烟扔到一次性纸杯里,用最快的语速说道:“我去提申请,你们抓紧时间到机场、高铁站、客运站布控,通缉文件下发到城际高速、省道、国道每一个收费窗口,还有,连洪那个叫莉莉的前女友现在在哪?立刻派人保护起来!”
警探咬咬牙,壮起胆子说道:“周队,布控是肯定要做的,可我觉得连洪不会走。”
“有什么依据,说说看。”老警长脸上没有丝毫诧异。
“直觉。”警探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连洪很狡猾,犯案手法很专业,他不可能猜不到我们在监听,那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告别吗?但我看他不像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觉得他在误导我们。”
………………
富平路。
一个用连衣帽、墨镜和口罩把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在街边,左臂一抬,手中砖块般的移动电话抛向马路,精准落入一辆驶过路口的货车。
男人目送货车远去,随后快步折返,驻足于路牙,望向街道对面的学校。
南大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