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打人,看来是吃得太饱了”
“张大猪头,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再管这些事了,”何瑶一脸忧虑地盯着张小满,“你看你现在真的被人打成猪头了,下次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呢,青春痘那个人心理有问题,我高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相由心生,满脸包的人肯定心里憋着坏。”
长弓落红冷哼一声,“头发长见识短,亏你还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满脸青春痘那是激素作用的结果,跟心理健不健康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何瑶瞪了一眼长弓落红,鼓起腮帮子,“我就乐意这么说,”转过头直视张小满的眼睛,“张大猪头,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先是杨青,现在又是青春痘,后面还不知道藏着谁,太危险了”
“现在说退出的话已经晚了,”张小满声音低沉起来,“我们已经进入别人的局里了,再想抽身没那么容易。他们不是想听我的答案吗,我会亲口告诉他们的。”
在挨着戏剧院的一家荒废加油站内,一盏电灯亮了起来。
小丑站在镜子面前,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打开水龙头,将帕子弄湿,一点点擦去溅在身上的血迹和汗渍。
糟老头子还挺沉,平时肯定吃了不少好吃的,不长脑子尽长膘了。
不过总体来说,今天还是让人满意的一天,小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扯着嘴角,摆出一张笑脸,终于打了那家伙一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变得挺抗揍的啊。
小丑深吸一口气,腹部瘪了下去,胸腔鼓了起来,将每一根肋骨展现得清清楚楚,就像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一般。举起双手的手臂,做了一个举哑铃的姿势,肱二头肌艰难地挤出一个小肉包。
小丑满意地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对着镜子发出一声沉闷地嘶吼,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取下残破的面具,盯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那一块丑陋的伤疤,一滴泪水从小丑的眼角滑落,继而是更多的泪水。
小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小丑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倒在地上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小丑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拼命地向上翻,张大嘴巴急促地吸气呼气。
攥紧右拳,奋力地敲打自己的胸口,一拳一拳又一拳
骆慈说过,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只要挺过前三分钟就好了,很快就可以从这该死的窒息里走出来。第一次发病是在母亲的坟前,自那以后,每次哭得狠了就会这样。
那就笑吧,所以这些年他总是在人前扮成小丑。脸上画着大大的笑容,哭得就少了,即便是偶尔哭得发病倒在地上,别人也不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只会认为他在演戏,还会拍手称赞呢,有钱的甚至会丢两个钢镚在地上。
再度感觉到空气的存在,小丑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捧起凉水拍了拍脸,将帕子清洗干净搭在绳子上。
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拿起一块硬硬的面包,打开包装,用力地撕咬起来。有些噎人,小丑将手伸进嘴里掏了掏,重新走到洗手台旁边,哇地一下,刚吃下的面包染着血又吐了出来。
时间不多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小丑眼神漠然地盯着吐出的红色面包,从地上捡起一个矿泉水瓶,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瓶水。重新坐回桌子旁边,继续撕咬面包,咬一口,再吞一口矿泉水瓶里的凉水。
终于,一个面包连一点渣都不剩地顺利进入了小丑的肚子里。伸展了一下双臂,活动了几下脖子,小丑躺在用各种颜色款式不一的木板,东拼西凑搭起来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盯着头上满是蜘蛛网的天花板发呆,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喜欢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发呆,什么都不想,没什么追求,自然也就无忧无虑。
疲惫从身体各个角落袭来,头渐渐昏昏沉沉起来,小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墙角的麻袋忽然动了一下,咚!
麻袋长长地躺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然后像蚯蚓一样弓起来,不断向前行进。
碰到桌子腿,碰到墙壁,历经千辛万苦,麻袋找到了出口,正欲继续向前行进,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加油哦,你就快爬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