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会不会也是一样?”
“这正是我们现在在考虑的事情。”刘庆岩点头,“但是,黄河附近的确没有发现类似妖王的反应我们认为,异常的源头最有可能就在临近的省域内,但现在那边还没有传回确切的报告,还需等待。”
“这样么”姜玲沉吟着拿过那份报告,若有所思
血色空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动静瞬间被掐断了,室内的所有人在同时感到了山岳般的重压。明明眼前没有任何东西,但一瞬间却仿佛有某种奇特的声响在耳边回荡:那就像是老式的木车轮碾过大地,是吱呀吱呀的行车声。
韩江尘用尽全力呼吸着,尽力维持着灵力的运转,但连喘气都越来越困难,仿佛被捏在无形的巨掌之中。
尽管之前有所预计,但那股威压仍是超出了想象,这让他感觉指尖发冷,像是全身血液在瞬间冻了起来,刺骨凉意直入脑髓。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不用说是迎击,光是被那股气息锁定,就让人丝毫动弹不得。
而“它”甚至还没有露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是结界!符咒构成的结界在崩溃!某种支配的存在对这片空间下了命令,那命令的内容是死亡!
脚下的血泊如同沸腾般延展开来,所有的血影都被淹没其中失去轮廓,而后被淹没的是地板的瓷砖、面前的阶梯、血痕满布的墙壁直至最后整个场景都被那血泊所淹没,场景内的一切在瞬间烟消云散,目光所及只留得一片空落落的血色,像是被封在某种巨蛋当中。
或者说,这才是这地方本该有的样子这是完全由灵力所构成的空间。在这之中的一切幻影都由灵力所生成,一切的规则皆遵从于某个存在的指引。
或者该说,那是妖!
“救…”
压抑的叫声传入耳中,但下一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韩江尘尽力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的人们的面庞被惊恐扭曲,他们挥舞着手臂,脚下却再迈不出一步。
只见此时那地上的血泊竟已是蔓上了他们的脚背,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们牢牢地抓在原地。那蔓延还在继续,像是某种菌群一点一点向上侵蚀,被侵蚀者却像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能做的只有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就像在祈求最后的希望。
“救我”
韩江尘一个激灵回过神,耳边那诡异的行车声同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源自记忆中某些人的话音。
“昆仑学子,是为众生。”
“让凡人死在眼前,是为斩妖人之耻。”
“小神仙,求你救救我们。”
蔓延着的血影们突然顿住了,像是触碰到了无形的壁垒。锋利的气息自那把灵剑上扩散开来,那气息中满是杀机!
这是学校的任务,是必须要遵从的命令。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需要了,那他无论如何都得战到最后一刻。
战到…死为止!
灵力的风流重新激荡起来,他放弃了一切防御,所有收归体内的灵力全部解开,竟是强行挣脱了那威压的束缚!手中的灵剑缓缓举起,而后那一剑重重插入地面,波动的灵力如风扫过全场,竟是生生将那成堆的血影逼退几步开外,连带着侵蚀人身的血色都像是一滞。
韩江尘急促地喘息着,他的灵力已经快要用尽了。他急速地扫视着面前扭曲的空间,波动的灵力在他眼中变作风流,那风正以惊人的速度狂冲着。
他在寻找这地方的“眼”。
现在幻影已经褪去,那其中包含的灵力也剥去了表面的伪装,他因此能看清那其中流动的痕迹了既然是灵力所构成的空间,那么一定也有着要害性的漏洞存在,只要找到那个漏洞就能打破这片空间。
虽然在这之后他自己也许没机会走出去了,但只要能让这群人从中脱困,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他眯起双眼,只觉眼前的灵力流简直像是群魔乱舞,偶尔有细小的缝隙也在瞬间被淹没,他连发数击都没能奏效。虚弱感开始席卷,他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正当他强迫自己振作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却忽地再度变化了。
血色开始在视野里扩散,淹过天花板和地面、淹过站立的人影,直至铺天盖地笼罩整个视野,在那一片异常的血色当中,隐约透出不寻常的亮光。
他蓦地明白了眼下的处境:被摆了一道,他终于也被拉进“它”制造的梦境中来了!现在这片空间成为了专门为他一人而构建的梦境!
那东西在针对他!
韩江尘心知不好,赶忙收束心神紧守灵台,将全部的灵力集中在剑刃上。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无论出现什么幻觉,都必须!
忽然间视野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在记忆的某个深处,在某间小屋里亮着的昏暗台灯,灯光下是老旧的木桌和冒着热气的饭菜,人影站在点燃的煤气灶边,灶台上的锅咕嘟嘟地响。
他瞳仁突然微微一缩在这梦境的场景里,他看见那个没有面目的人影转过头来,对他露出模糊而温暖的笑。
“你回来啦。”人影说。
势如雷霆的灵剑一滞。
只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赶忙撤回所有灵力护住神识,眼前的幻境随之破碎。但就在同一刻,深渊般的晦暗从眼前冲出,巨型的身影从那其中一晃而过,那东西生着擎天的巨翼,颈上九个头颅在同时睁开了眼。
“它”捕捉到他了。
场景依旧无声,但他在瞬间看到了暴风般的波动,这让他下意识横剑于前,将所有的力量汇于剑上。可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在同时自那暴风中涌出,尖锐的杀机仿佛一只无形的利箭!
下一个瞬间,那利箭穿透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