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简洁的房子,此时已经一片狼藉,但不像是遭到了入室盗窃,反而像是丁春秋匆忙收拾包裹跑路,只收走了一些衣物和银钱,其余重要的东西,一股脑堆在院子里烧成了灰烬。
“这,这怎么回事?”
罗白一脸震惊,这个丁老头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为了几两银子的甜食,也能卷款潜逃?这脑子是被毛驴踢了,还是被柴门夹了?
“不会吧……就七八两银子的事啊……没必要跑吧?”
卜明也是一脸震惊。
“是啊……可是,颜档头是怎么知道……丁老头会卷款逃走……我们都还没回去啊?”
罗白总觉得,事情不合理。
“嗐!这么多兄弟出动,怎么可能是为了几两银子这种破事!丁老头肯定是犯了大事了!”
卜明的脑子这时候终于转了个弯:“弄不好他是灵狱里逃走的犯人……不,窝藏了超凡者,事发逃走了!快,快回去告知颜档头!”
“……丁春秋不见了?”
听到罗白卜明的汇报,颜朵并不觉意外。
苏文之前也说过,以谢灵蕴的警觉,当他意识到内厂要“转移”天-09号禁忌物后,不可能坐等机会丧失,肯定会提前出城,准备夺取禁忌物。
“打草惊蛇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颜朵有些担忧。
谢灵蕴提前做出了反应,让她扑了个空,让颜朵有些许失落。
“不……效果恰到好处。”
苏文紧紧夹住马腹,在一旁轻声说道:“我们并不一定要抓到谢灵蕴,我们只需要让他暴露行踪,让他现形,先让柳叔摆脱罪名更为重要。”
颜朵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件事,他会不会发现,我们的陷阱?”
她还是很担忧。
“不会……哪怕谢灵蕴清楚是个陷阱,也会一头扎进去的。”
苏文信心十足。
为了天-09号禁忌物,谢灵蕴已经赌上了一切,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什么样的风险,都阻止不了他,利令智昏,不过如是。
“那就好……”
“王御史,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谢灵蕴伪装的身份,被识破之后,提前逃跑了,不过他跑不了多远,用不了几天,就会落网!”
老六带着京城来的御史,在冒着香甜味道的房屋里穿行。
“呵呵……我看你们是丧心病狂,为了栽赃谢刺史,连无辜老人都不放过!”
然而在王御史眼里,他所看到的跟老六所描述的却完全不一样。他只当内厂为了将灵狱陷落的职责推到谢灵蕴身上,无所不用其极。
“谢灵蕴可是一道刺史,平日公务繁忙,如何有时间去当货郎,还穿街走巷十几年!他图什么?图什么啊!”
王御史出身名家,头脑清晰,牙尖嘴利,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服得了的。
“自然是在打禁忌物的主意。”
老六也不恼火,他只负责给王御史介绍情况,至于王御史信不信,他是不用理会的。王御史记录所见所闻反馈到朝廷,内厂也一样暗地里将王御史的言行举止记录下来,传回内行省。到时候,顺着王御史的言行,以及背后的关系网,还能捋下一群跟谢灵蕴相关的家伙——不管他们知不知谢灵蕴的图谋,但谢灵蕴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们难辞其咎。
“呵呵……我看你们是监守自盗,最终害了谢刺史,还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王御史气呼呼地说道:“今日见闻,我必如实记录,汇报御史台,你们江南道的内厂,就等着弹劾吧!”正义凛然地指责一通之后,他似乎还不解气,低声说着如“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的恶评。
老六仿佛没有听到王御史的话,只是冷笑。
“今晚之后,事情就该有定论了。”
苏文远远跟在老六和王御史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摇头轻笑。
内厂受到朝廷大臣的攻讦,高层也是十分震怒,正想着寻个由头,狠狠地整治回去,王御史这般偏袒谢灵蕴,便是给与了最大的把柄。只要谢灵蕴落网,甚至只是当众露面,就能将这些家伙打入深渊。
“希望如此……”
颜朵并没像苏文一样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