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的走向。
“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起自后宫之争,必先由宫外做些文章。府上要是还想保着甄家上位,那就如王子腾大人一样,死死保住甄宝玉,等候太上那边出手。”
贾赦摇摇头:“不妥,今日里北静王府上的长使都来了我家,老夫岂能看不明白意思。这条船,不能在挤了。”
贾政只是关心女儿:“宫里的娘娘可有碍?”
李修瞧见木炭都以备好,站起身苦笑的说道:“您府上的娘娘怕是要和我一样,要来个负荆请罪,才能翻过这账篇子去。”
“何意啊?”贾政愣乎乎的瞧着李修找了一筐最满的木炭,费劲的背在了背上。
“何意?”李修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帮了不该帮的人,就该受责罚。府上也是如此,何去何从,二公请自断,我还不知前路如何呢,容先告辞。”
话都说到如此的地步,贾赦、贾政再不明白的话,李修也是无可奈何。真应了那句俗话,神仙难救该死的鬼,自己何必徒劳费神。
亦步亦趋背着炭筐,向后院静室而来。不多时贾府就传遍了他的故事,也传过来贾母和王熙凤的严令,都给我装瞎子聋子,就当不认识他。谁敢嘲笑围观,赶出府去,卖给人牙子打发了。
薛姨妈还给王夫人哭诉李修是如何的羞辱薛家呢,听了这个信儿,也只得闭上了嘴呜呜的哭。
贾母这般做派,全旨在一件事上,顺了黛玉的小脾气,嫁过去贾迎春。
不如此,绑不住李修。
林黛玉坐在房中,手托着香腮,一双眼睛盯在贾府二姑娘迎春的身上,笑意盈盈。
可怜贾迎春还是个姐姐,此时却如个犯了错的妹妹一般,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给绞破了,也说不出个话来。
“二姐姐。”
迎春慌乱的抬起头答应了一声,答应了一半时,又觉得自己应该做不得姐姐了,猛地戛然而止,惹得黛玉嘻嘻的笑了起来。
“她们不懂我为什么发脾气,以为着我小性子又犯了,容不得姐姐一样。”
迎春更加坐立不安:“妹妹,姐姐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我我”
“姐姐什么都不用说。只帮我做一件事就行。”
迎春鬼使神差的站起身等着黛玉吩咐。
司棋叹口气,绣橘闭上了眼,二小姐真是输阵又输人,你这么一站,以后再想坐下,可就难了。
紫鹃双眼朝天,雪雁冷笑连连,只有春纤还算正常,移步过去伸手虚扶起来黛玉,还给她挤挤眼,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以后慢慢再说呗。
黛玉微微撇撇嘴,推开了春纤的手,琼鼻皱了皱说道:“二姐姐去迎迎他,看着他给我烧开一壶水送进来。”
迎春心有不忍嘴上还不敢说,一双绣鞋在地上扭呀扭的,是进退两难。
黛玉哎呀了一声:“好糊涂的姐姐,你不去,等着金呀玉呀的去吗?”
迎春猛地抬头:“妹妹不是冲着我?”
黛玉哼了一声:“我只是看不过去她。你且瞧着吧,世兄此番救了薛家的哥,她保准扔下真假两块宝玉,又回头去找那块劈柴!我罚他就是因为他多事而已。当讲大义的时候,又掺杂着小义。后宫之争已经开始过明路,各方都在出手,你数数看,哪一方是他能惹得起的?”
迎春咂咂舌,黛玉所言不虚,现在下场的就有一座王府,一座国公府;牵扯官司在身的是甄、薛两家;可谓是水花四溅涟漪飞散。
从明面上来看,哪一家都比他强大许多。
黛玉又言:“用薛蟠,不过是朋友的小义;他要做的该是帮朝廷图谋河套,从而打开丝绸之路。唯有如此,敦煌才更显得重要三分,姐姐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迎春是面愚内秀的女子,静心想了片刻后,冲着黛玉笑了出来:“京城与敦煌两边落子,做一个劫给河套乃至甘陇。这手大飞要是做得好了,西北连绵万里的一条大龙就成了势。”
黛玉一拍手掌欢呼起来:“终于有个能看懂此局的人了,吾道不孤!”
迎春自信的笑着说道:“宝钗算的是一家一户的经济小道,妹妹看到是天下一隅的棋局,高下立判毋庸再比什么钗黛齐芳。我心思转的慢,正好应付那个心思转得快的,以慢打快,正中我的下怀,自不用妹妹出面了,犯不着抬举着。”
黛玉福身一拜:“世兄身边依仗姐姐肃清枝蔓,玉儿毕竟年幼些,有的事与他说不得也做不得。”
迎春脸上一红,福身拜了回去:“我虽年长些,更会洁身自好,规劝他不要误入花丛,拼了我这一身,也要挡住外面的红尘。”
说罢,迎春昂首出门,心里认定薛宝钗肯定会在半路截住李修,自己要去勇救李郎。
司棋想跟着,黛玉一个眼神过来让她不敢动弹,只听黛玉吩咐道:“绣橘和春纤跟着去,你们这些暴脾气的,都留在这里不许动。”
雪雁说了句去打水,紫鹃跟着要去拿茶,就等着李修过来烧火。
司棋心下发虚,等屋里没了旁人,黛玉才悠悠的说道:“司棋姐姐年龄也是够了的,愿意跟着二姐姐做个管家的娘子也好,愿意出去自立门户也好,需拿个准主意。”
司棋心内惴惴不安,不知林姑娘是在敲打她,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黛玉不再多说,自顾自拿了一张纸,嘴角勾起,默写了一篇卖炭翁,笑了一会儿,扔在炉子里烧了它。闭上眼睛养养神,盘算起书院第二次文比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