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说点实在的,林家能补多少。”
戴权泄了脾气,最腻歪这等奔着清官一去不回头的读书人。
“少装蒜,咱家的承诺有了。该你们了。”
史鼎伸出一个手指头:“我能安抚一千。”
一千是指的一千兵卒。
史家的力量也是不小,王子胜的兵马司他都能安抚一千,何论他自己还领着城防呢。
贾政也不藏着,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大哥手里有五百贾家的老卒在那里,随时可听调遣。我舅兄愿意出面补一个月的饷让他们别闹。应该差不多了吧?”
都看着毕星,给你除去一半的难度了,襄阳侯府总该能行了吧。要是还不行,真该考虑换一家去。
毕星站起身躬身施礼:“足矣足矣!”
然后目光就集中在了李修身上。
李修放下文章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把我的谋划献给大家。若有不足之处,诸公按着自己的手法补足即可。
其一,先立一个营头,把各家的子弟塞进去。
其二,继续鼓动老兵马司闹事,越乱越好。
其三,请人朝上奏本,言说京城治安混乱,弹劾顺天府。顺天府要硬扛,只说人手不足,京城又是百官聚集之地,实在难以两全。
其四,我等的谋划至此才可以初露端倪。要顺天府专心维护京城治安,而治理百姓商家之责,交给御马监。”
“为什么总要提他们?”戴权很是不解。
李修耐着性子解释道:“让御马监上折子,就说现在的车轿混行,致使车不同轴,不利皇朝一统。请圣上准了这道折子,御马监出面核查车轴。”
众人听出了些许门道,纷纷点头,原来是想这么安排人手呀。
李修继续说道:“御马监有了旨意后,不急着动起来。等着哗变,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戴公相下手抓人,襄阳侯出面稳住军心。这可是要几家配合好的险事,真要有失控之时,绝不可有半点犹豫。”
毕星点点头:“放心!到了那个时候,杀谁不是杀!”
李修嗯了一声,最后言道:“平叛有功,抓人也有功。弃之不要,保下三千兵马借御马监的牌子一用,以后京城大小商家的安稳和繁荣尽在诸公的手里了。”
说到底,李修还是借用了市场管理。
有了这个查同轨的牌子,就能查一切。顺天府能干的活,他们能干;顺天府不能干的活,他们还能干。
这么一只没有武力威胁的力量握在几家手里,求财得财,求官得官,还不怕日后的翻脸。最主要的是,最大的依仗是来自宫中的圣上。
何乐而不为呢。
戴权松了口气,原来御马监的作用在这,不是他想的又给皇上添一个能和自己比肩的衙门。
算了算得失,皱起眉问道:“那要是户部不同意咱们收税呢?”
李修嗤笑了一声:“公相,别总想着掏商户的钱。既挣不了多少,还坏了名声。要让他们主动的拿银子出来,还要贴心的给他们办事才行。”
“愿闻其详。”
“一条街上找两家,给个奉公守法童叟无欺的牌子。您说,客人们会不会让他们家的生意更好起来?”
贾政忽然想起一个典故:“这是立木取信的故智!善,大善!贤侄真是君子!”
史鼎不耐烦的拦住了表兄的显摆,听真读书人的想法,不听你个半吊子胡诌。
李修冲贾政一笑:“存周公悟了意思,那就好办了。诸公绝不收税,户部也不能说什么了不是。”
戴权哈了一声:“给着好的牌子,自然就有不好的牌子预备着。那还收什么税啊,等着在家数他们孝敬的银子吧。哈哈哈哈!真是大善!还有个给太上修陵寝的名头,说是捐的也行啊!好小子,就这么办了!”
毕星道:“总要有个由头奖赏吧?先是谁家?”
李修一指贾府的西北角:“我朋友薛家,他们家是户部的皇商。里子面子都给了户部,还要作梗的话,就不是看不起各位的意思了。”
贾政一拍桌子:“那是藐视圣上的孝心!其心可诛也!”
林红玉给各位添上茶,看着他们以茶当酒碰杯结盟,心里起伏不定。
这才是男人家做的事,这才是该跟着的主子。政老爷这样的贾府的天,在他面前还不是只有听话的份。跟着他,自己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爹!娘!能不能让我做他的丫鬟啊!
又过了几日,忽然贾府门前来了一队宣旨的內侍。
贾府上下提心吊胆,唯有贾政一副风轻云淡看破红尘的意思,骂了几句贾宝玉更是浑身舒坦后,换了朝服去接旨。
临走时,还把贾环叫过来低低声音嘱咐了几句,看得王夫人腮帮子直鼓。
不多时,贾母院内,贾环寻到了等着他的雪雁,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可以准备一下了。
雪雁大喜,忘了给贾环赏钱,就跑回了后厢房,进门什么也不说,只是冲着黛玉使劲的点点头。
林黛玉的泪珠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紫鹃过来口称奇怪:“还真有这运筹帷幄的人么?这么大的事,说办就给办了呀。”
雪雁一撅小嘴:“还不是我伺候的好茶局。”
黛玉噗嗤一笑,换了身里外三层的大衣服,端坐在那里等着来人。
片刻过后,王熙凤和鸳鸯联袂进了屋,连声的恭喜:“喜事喜事,圣上给林姑父的封赏下来了。”
黛玉站起身盈盈一拜,王熙凤和鸳鸯赶紧搀住了她。
黛玉忍着悲声说道:“请嫂子和鸳鸯姐姐和老祖宗说一声,黛玉今日想拜祭一下先父,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