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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说救命之恩,是一点不掺水。
李修安慰他说道:“你们也是为了押送我,才糟了他们毒手。于情于理,我不能见死不救。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怎么样?”
毕星依靠在墙角,冲李修拱拱手:“你可不单是救了我,实不相瞒,我乃襄阳侯府中人,本以为捐了一个能挣钱的官儿,哪想到是个要命的差事。等着咱们出去了,我爹怎么都要谢谢你。”
李修噗嗤就乐了,这小子是跟贾蓉前后脚补得缺,三百龙禁卫也不是各个能打,总要有些人样子办些事。算这个毕星倒霉,刚入职不久,就摊上了押送自己的差事,差点送了命。
“陇西李修,见过毕兄。咱们还是先想着怎么逃出去才是正理。”
“李公子有了什么主意吗?”
李修呲牙一乐:“放火!”
“放火?烧谁?”
“嗯,放火烧咱们自己!”
“啊?”
李修捂住他的嘴,听着外面哗啦啦跑过去一匹马,小心翼翼的扒着头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才小声的对毕星说道:“为了杀我,他们私动兵马,已经是犯了死罪。刚才我听见外面的号炮声,应该是有救兵要来。”
“那是好事啊。”毕星还挺高兴。
李修叹口气:“恰恰相反。追我们的人一定知道大难临头,跑也跑不出去。你说,要是你的话,是站着等死,还是找到我一刀宰了再等死。”
毕星不假思索的说了句先宰了你。
李修冲他点点头:“明白了吗?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发的凶恶,一旦找到这家店铺里,不计伤亡的也要宰了我们两个。所以,你我逃也逃不掉,藏也藏不住。不如干脆放起一把大火来,逼着救兵冲进来找人,否则,就等着棋盘街烧成白地吧。那样一来,他们想见死不救都不能了。”
“那你我怎么办?”
李修早有主意:“这地我熟,这家老板姓冷,他后院里有一口水井。咱俩藏在井里,多大的火,都不怕。”
毕星好生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修随口胡诌了一句:“进过他家后院,卖过字画。”心里却好笑,隔壁就是昔日的女子医院,两边是打通的,他还有不知道的地方吗。
拉起毕星,抬着被他们打晕的伙计,摸索着进了后院,把井上的石板盖挪开,噗通一声就把伙计给扔井里了。
毕星坐在水桶上面,慢慢的让李修摇着辘轳给他送了下去,一口吃水井能有多深,没不了腰呢,就踩到了底。
毕星也不顾不得许多,踩在醒了的伙计肩膀上,背后靠着滑溜溜的井壁,一条腿蹬着对面,稍微一使劲,人就卡在了水井中。
那伙计吓得也不敢反抗,只好站在水里瑟瑟发抖,抗着这位爷。
李修看着他们都藏好了,这才回去前面找到了烛台,用毕星留下来的火石点燃了蜡烛,拢着光亮,对着冷子兴一屋子的字画是啧啧可惜。
没法子,要想活命,只有走这步险棋。点了几处火头,又扯了几幅字画塞进古董架子上,把烛台一推,转头就跑。
不一会儿,在井底的三个人,都看见了井外的火光冲天!
追兵很快赶来,围住了火场不知所措。要是他们自己放的火,得算自杀吧?
“进去!”
“进不去!守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等不及的!”
没错,是等不及的。
浓烟呼呼的升起,王子腾心都在滴血,子胜啊子胜,这么大的烟,我装瞎看不见都不行了!
“过去抓人救火!”
皇宫内都报了信,御驾就登了承天门,文武群臣指指点点,都以为是追杀的乱兵在京城纵火。
这口锅背的,皇上瞪着王子腾的背影,真想灭了他的族。
一阵喊杀声在棋盘街响起,余下的追兵不肯求活,集合人马想破阵而出,王子腾下令全部射杀。
乱哄哄,一地残尸一地血。
王子腾带着部分人马,直奔自己三弟家而来。
荣国府贾母小院,王夫人强忍着泪珠,听一位宫女给贾母报信:“老祖宗,咱家要想躲过这次,除了交出王家的三舅舅外,大小姐还把义忠亲王的下落,告诉了太上皇。这也是王子腾大人冒死传进来的口信。”
贾母紧皱双眉:“抱琴丫头,你好好说说扬州的事。”
“是,林大人凑了一千万两银票给了林家小姐,大小姐说这是买命钱,朝廷必要保着林家小姐平安。否则,连扬州都出不来呢。”
“一千万?”王夫人心痛的都忘了自己的三哥要死。
抱琴点点头:“盐税八百多万两,林家变卖祖产,凑了一千万两。”
“都给朝廷?”
贾母喝骂:“这是过了明路的银子,哪个敢伸手?速去给琏儿写信,让他带着他林妹妹赶紧回来。我估算着林丫头手里还能有个嫁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