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也要客气一下。
偏赶着是他,连大门都没让进,给了一套卷子让他做好了再进去。
典簿气的一把撕了卷子,就往里面闯,非要见见他不可。
樊翰林嘿嘿一笑,在持敬门堵住了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跑来国子监这一等的文华所在,还敢放肆。是你们家王爷要你来的吗?
典簿吓得一身冷汗,怎么碰见了他!
无奈,先认错,再赔罪,还要把来意说个明白:“非是我家王爷的意思,是下官见有些学子流连勾栏,实在是有辱斯文。这才怒而来求国子监整肃学纪。”
“哦!去青楼啦?找的哪家姑娘?收了多少过夜的缠头?要是收的贵了,还真要去找她们说说事。一个个牛犊子似的小伙子,与她们吟诗作对几下,不算坏事。子云,食色性也。你可懂?”
典簿傻了眼,我是北静王府的人,京城一半的衙门我都能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樊翰林最见不得他这种读书人,吊车尾过了会试的进士,为求能升官快一些,跑到这些王爷家去做家臣。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还有脸来告状。青楼的姐儿们,都比你心底干净,赶紧滚蛋。
典簿忍着气走了,朝堂最难惹得三类人,御史、翰林、国子监。这位占了两个。他们根本不以升官为荣,还都是学问最好的那批。无权无势全靠着一张嘴骂街混饭吃,也是天家的门面。
皇上不说的,他们说,他们写;皇上不好骂的,他们嘴上骂完,还写进书里骂;皇上急了要杀人,他们排着队伸脑袋,一次少于五个,皇上都不算明君。
典簿忍气吞声的走了,去寻别的教喻,总有不得志想上进的,哪能都是樊煮鹤一样的人。
他前脚一走,樊翰林就一耷拉脸,心说坏了。必定是那个李修的事,惹出了麻烦。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宁国府折腾了四十九天才出的殡,全让那个旁听的陇西学生搞砸了,还把卖好的北静王弄了个灰头土脸。
人家很快就找上了门,找你点麻烦就去了你的功名,你能奈何?
不行!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樊翰林想好了主意,先去找了祭酒,又拍桌子又瞪眼,求得了祭酒的允诺,保李修的功名。
又回了翰林院去找几个同僚,约上几个御史喝喝茶,说道说道今天的事。才算有了些许着落。
此时的李修丝毫不知道因为他,牵扯了多少人进来。
除他以外,还有一个人也被各处来的消息搞晕了头。
皇城之内,御书房中,当今天子宏隆帝,被这些消息气的发笑,这是朕的天下?朕在九重之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呢,你们就自己斗了起来?
勋贵各家,是有多不招待见啊!
“戴权!”
“奴才在!”
“你所报的这些,句句可属实?”
大明宫总管戴权躬身回话:“回皇上,字字属实。九门提督府是贾珍的管家赖二亲去的,全城布控,不让李修出城;神武将军的公子去了右安门,要送李修出城;裘总管带人暗中跟着李修,总有个说法带他回来。还有刑部的人已经等着审案了,罪名是偷了圣上御赐给北静王的鹡鸰香念珠。北静王府还去了国子监,想要除了李修的名,被樊翰林挡了回去。现在翰林们正和御史们喝茶呢,约摸着明日的早朝,折子不会少。”
宏隆帝直皱眉:“你说,朕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如此的闹下去,朝堂会不会不稳?”
戴权跪下答话:“圣上才是天下一人。”
听了这句话,宏隆帝才算有些心安。毕竟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亲理朝政。而且面对的还是四王八公!不由得他不谨慎从事。
抬头看向太极宫的方位,心里说道:父皇,儿子可要出招了。登基了三年,您才肯回了后宫,可儿子都已经年近四十了啊!
哪有朕这么坐的皇位?
好好好,朕就先拿昔日辅佐过您的贾家练练手,让您也看看,他们家还有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戴权!着龙禁卫暗中保下来李修,别让他半路就给死了。”
戴权躬身退下办差,急火火的点出了人马,飞马直奔右安门。
右安门外,一辆马车随着人群缓缓而来,车辕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直裰士子服的年轻人。
眼看着就要进了瓮城,忽然一队人马从后赶来:“关闭城门!有要犯缉拿!”
赶车的李修冷笑一声,跟自己说道:“傻小子,这回你知道什么是以权谋私了吧。等着看下去,看看我是怎么戏耍他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