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三月。
帝都医学院附属医院血液科。
值夜班的项方舟正伏案奋笔疾书大病历,忽然觉察到办公室中进来了一个人影,头也不抬一下便招呼道:
“来了?”
来人切牙一笑,回应道:
“你他么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是我?”
项方舟冷哼道:
“你丫杨宁三里外放个屁,我他么都能闻得到那股子资本家的铜臭味……坐会吧,我这儿马上就完事了。”
隔着张办公桌,杨宁随便捡了把座椅,半歪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掏出香烟,自个叼上了一支,再丢给了项方舟一支。
项方舟这边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合上了病历,捡起杨宁丢过来香烟,点着了火。
“丫老实交代,干嘛要打青霉素?是不是中招了?”
杨宁矢口否认。
“你瞎扯个逑哩?哪儿就中招了?我他么是那种人吗?”
再歪了下屁股,杨宁端出一副颇为委屈的模样,接道:
“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坦白过了么,屁股上长了个脓疖……”
项方舟隐晦一笑。
小样,装的倒是挺像,可你丫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你二哥。
“医院新进了一支抗生素,叫菌必治,不用做皮试,对革兰氏阳性菌的杀灭效应远高于青霉素,对淋球菌感染也有非常好的效果,要不要试试?”
杨宁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犹豫了好一会。
他当然知道,在预防中招方面,菌必治的作用确实远大于青霉素。
但……
尚在犹豫中,项方舟已然起身出门。
也就半支烟的功夫,项方舟重新归来,身后跟着位水灵灵的小护士,小护士的手中还拎着瓶葡萄糖水。
很显然,项方舟替杨宁做了主,选择了菌必治,否则的话,此刻小护士的手中拿着的理应是皮试针。
小护士手法轻盈,在杨宁的手腕上箍紧了止血带,然后轻拍三下,寻找出一根手背血管,一针见血,几乎没感觉到疼痛。
杨宁温柔一笑,魅力四射。
“谢谢了,天使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改天我请你吃饭好不?”
不等小护士作答,项方舟于一旁急切抢道:
“馨语,别搭理他,他他么就是个老流氓,你招惹不起。”
杨宁一本正经反驳道:
“胡说八道!我哪点老了?”
那位名叫馨语的小护士掩口窃笑,为杨宁固定好了针头,起身离去,只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个眼神。
项方舟随即恶狠狠恐吓道:
“哥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了哦,你小子要是胆敢打我们科小护士的鬼主意,当心哥把你丫的那玩意给切喽!”
杨宁撇了下嘴,并打了个极为夸张的哆嗦。
恐吓有效,项方舟现出满意笑容。
医学生本科毕业后进医院参加工作,按规定应该有个为期三年的轮转规培期,但规定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附院血液科的大主任像是中了邪一般,见到项方舟第一面时,便喜欢上了这个理论知识扎实、领悟能力过人的小伙子。
于是,百般说服,不单将项方舟留在了他的血液科,还把他收做了自己的硕士研究生。
杨宁对项方舟的专业选择很是不满,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