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位说项,但宇文士及置之不理……现在却要送给李善,李德武只觉得天旋地转。
最要命的是,从这件事可以确定,宇文士及是知道李善身世的……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对李德武来说,意味着老仇家手里握着自己一个致命的把柄,哪天宇文士及心情不好,将事情捅穿,自己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李德武猛地转头,凶神恶煞的盯着李善,“世叔?”
“攀附仇家,数典忘祖!”
李善大是吃惊,“李县尉此言何意?”
“在下何时数典忘祖?”
“难道李县尉知晓某祖辈何许人?”
宇文士及笑道:“德武,这话太过偏颇,取回祖宅,如何能说是数典忘祖?”
“就算是数典忘祖,也比抛妻弃子的美名要好吧?”
李德武嗤笑道:“仁人兄是以此自责?”
冷不丁被戳到痛处的宇文士及猛地起身,“虎毒不食子,你李德武之恶更甚恶虎!”
李德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闪烁不定,却没开口。
宇文士及冷笑道:“他人不知,难道怀仁会不知?某会不知?”
“只怕你也想不到,一手将怀仁推入死地,却能反败为胜,名声鹊起!”
“一手将怀仁推入进士科,却能以《春江花月夜》力夺榜首,名扬天下!”
“倒是有个好儿子,可惜,可惜啊……”
李善在一边听得大是无聊……瞄了眼对面的李德武,心想这位其实也就是个工具人。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宇文士及怼的目标并不是李德武,而是当年同样抛妻弃子的自己。
不过,前后受了宇文士及好几次提携之恩,李善不得不陪着对方走这一遭……实话实说,他还真没对着李德武这张脸的兴趣。
不说前身被抛弃,仅仅是去年被逼着北上河北,这个仇……李善也是要报的,如今李德武身入东宫,总归是有机会的。
到时候直接动手就好了……没到时候,光哔哔有什么意义?
眼看宇文士及说的唾沫横飞,李德武也忍不住反驳……李善轻轻咳嗽两声,笑道:“世叔略微轻点。”
宇文士及脸色一冷,但见李善继续说:“还请李县尉平心静气,勿要开口,否则招来闲杂人等,只怕……李县尉也不想吧?”
宇文士及嘴一歪,险些笑场……这小子怕是被凌敬带坏了,都学会这等阴阳怪气的说话口吻了。
李德武瞥了眼外间,稍微放下心来……至少,至少李善没有掀桌子的意图,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于是,接下来宇文士及骂了个爽,而李德武一言不发只默默站在那挨骂。
半个时辰后,宇文士及逼着李德武亲手将房契置换好,随手丢给了李善,“宅子已经空了,随时都能搬进去。”
“到时候再说吧。”李善打了个哈欠,“还要谢过李县尉。”
李德武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李善,后者报以一贯温和的笑容。
别急,还远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