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士气如虹。
“兵马司的人,接着上!”
两百名从京师赶来的兵马司火铳兵,踩着卫所兵留下的尸体,翻过据马和铁蒺藜,快速向叛逆藏匿的黑夜走去。
火绳枪虽然射速不佳,然而两百人齐射,威力不容小觑。
林宇扛着巨盾,掩护众人隐没到黑夜中。
火铳手举着火铳,朝着夜幕胡乱朝打放,一时之间,噼里啪啦非常热闹,好像担心铅子太多用不完一样。
田尔耕得意洋洋:
“功夫再好,也挡不住铅子儿,不要担心,大胆向前推进,烧了福船,把他们全都抓住!”
田千户话未落音,只听轰轰轰三声闷响。
对面传来火炮爆响声,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几枚铁球冲破黑暗,呼啸着砸入密集的人群,在火铳手中,溅起一阵血雨。
刚才还士气如虹的火铳手顿时陷入慌乱,古代军队,在黑夜中遭受突袭最容易造成炸营,好在他们刚才小胜一场,此刻还维持着心理上的对敌优势。
卢渐行快速装填好火药和炮弹,再次点燃引线。
他事先早已标注好了炮击目标,所以现在根本不需要瞄准,等到敌军进入目标射程后,直接开炮就可以了。
“轰!轰!轰!”
三个铁球在夜空中画出个夸张抛物线,如流星般砸向百步之外的人群,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中,又有几个倒霉蛋被铁球砸中。
虎蹲炮其实与火绳枪射程相差无几,正面对抗火绳枪占不到任何优势,不过现在是黑夜,总是会便宜那些先下手的人。
而且,卢渐行他们藏在暗处,对方在明处。
更重要的是,实心炮弹杀伤造成的视觉冲击远比火铳大很多,战场上,几发炮弹命中敌阵,直接造成对面军队崩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们还有炮?!”
田尔耕满脸狐疑的望向旁边吕德民。
吕同知学着红毛夷模样,耸耸肩膀。
“本官不知,许是沈炼从京师带来的。”
“从京师?拖着虎蹲炮从京师到这儿?”
眼看兵马司的进攻又要化成泡影,田尔耕厉声道:
“天津卫的火炮呢?都拉过来,对着福船开炮!”
沈炼刚把武库炸掉,一半的佛朗机炮都被炸毁在武库里,剩余火炮分散在天津四门,
吕德民耸耸肩:
“田千户,武库的炮都让他们炸了,只能从四门瓮城拉来。”
“要多久?”
吕德民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
“说不准,快的话要半个时辰!”
“那就赶快!”
远处又是几声沉闷的虎蹲炮爆响,这这些五城兵马司士兵,本是受东厂威慑才随锦衣卫逮拿沈炼,现在又是在天津客兵作战,战斗意志薄弱,遭到两轮炮击,出现伤亡后,便将要崩溃。
正当田尔耕犹豫着要不要让锦衣卫过去增援时,天空升起了十几道橘红色火焰,
火焰呼啸着前面朝溃乱的火铳手砸去。
“神火飞鸦!”
胡把总在京师待过,神机营装备的各式火器他都有些了解。
头顶上飞过的,正是令人丧胆的神火飞鸦。
其实这种火器威力并不大,如果不携带火油,落在身边也很难将人炸死。
然而可怕在于,它的飞行轨迹诡异,简单来说,以发射点为中心,前后左右,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它的攻击目标。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明军一般不会使用这个玩意儿。
对于使用者和被使用者来说,点火后的神火飞鸦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果然,一支神火飞燕升空后,直接调头,飞向停泊在岸边的福船·····
“老天有眼,射的好!”
田尔耕哈哈大笑。
笑声戛然而止。
一支火箭直接射中正在后排督战的总旗身上,爆炸引起的火焰瞬间将军官吞没。
周围士兵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