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剌倒下了。
布库一刀砍在他的头颈,这一刀很用力,刀死死卡在骨头里。亦不剌捂住伤口,可怎么也捂不住鲜血从血管里流出。随着血液的流出,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困,越来越无力。他慢慢摇晃着,摇晃着,“砰”一声倒在地上。就像一颗枯树在天雷的击打下轰然倒下。
亦不剌在意识消散前,拼命睁大眼睛,往西方看去。哪里有他十几年来打拼出来的一切,有妻妾、儿女、部下、牛羊、奴隶。还记得小时候,他骑着骏马在阴山脚下奔驰。山脚下有弯曲的河流,帐篷散落四周。草地像毛毯一样,成群结队的牦牛和数不清的白羊如同天上的星星。还有漂亮的女孩儿对他唱情歌……
“啊!”
亦不剌一死,神秘人白袍人不在拦着巴步岱。巴步岱冲到倒下的亦不剌前,用力爬出看在他枕骨的弯刀。
“咚咚咚”一刀又一刀,把亦不剌的头颅砍了下来。
满脸鲜血的巴步岱拎着亦不剌的人头仔细端详。
多日的逃命让亦不剌显得特别的苍老,面皮松弛,像只垂垂老死的雄狮。双眼像黑夜里不肯熄灭的火焰,倔强地睁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慢慢失去了神采。
“阿爸,我做到了!”巴步岱深情地凝视着。
神秘人玄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巴步岱像极了东厂里某些变态的阉人。难怪和天猪网的马永成认识不到半个月,两人能成为拜把子的兄弟。
“领主!”布库五人不顾身上的伤势单膝下跪,在神秘人的见证下,向巴步岱效忠。
“诸位快快请起,身上有伤,先去包扎。天猪网商队有大夫,还有足够的伤药。今晚我们现在此地休息。”巴步岱一手提着亦不剌的头颅,一手扶起布库等人。
阳刚威武不亚于布库的壮汉揭开门帘,热情地请把布库等人请了出去,“大夫等候在外,请几位千户移步。酒菜已经备好,舞姬也画好了妆容。几位一边治疗一边看歌舞放松放松。”
马永成脸上露出大明皇宫里的宦官独有的谄媚笑容。配在刚毅的脸上,总会让玄武感到不舒服。
布库等人欣然离去。
马永成拍拍巴步岱,沉痛地道,“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有外人。”
话音刚落,巴步岱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呜……”
蒙古包里,无头的亦不剌倒在地上。血流成一股,透过薄薄的一层地毯透了下去。慢慢地变得稠厚,凝而不固,像鸭血块一般。
白色面罩遮去了玄武脸上的惊讶。马永成是怎么从巴步岱扭曲的笑容里看出他要哭的欲望?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亦集乃虽然破败了一点,但哥哥我一定帮你把他修缮一新,就像,就像大明的城池。”
“亦集乃有三个大海子,湖里有鲤鱼、鲫鱼、草鱼等,到时哥哥给你做顿全鱼宴!湖上还有天鹅、鸭子等。烤鸭的味道不比烤全羊差。”
“那附近有盐池,哥哥教你怎么提炼精盐。以后你们永谢布可以依靠贩盐积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