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众人的目光引走,剑拔弩张的局势出现瞬间的缓和。马文升担心朱厚照偏颇武官,不忿地出言。
“当本宫不存在。”朱厚照当场表态。他尊老爱幼,不和年过七十的马文升一般见识,也没有帮英国公解围的打算。
英国公深深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质问马文升,“临阵换将乃兵法大忌!况且神英一撤,何人能顶上?马尚书能担责吗?万一大同被破,鞑靼铁骑长驱直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这是英国公保下神英唯一的筹码。也是马文升拿大同守军开刀的唯一障碍。
“呵,神英的战功远不到功高盖主的程度。本官不止要换下他,还要把整个大同的武将都换个遍!眼里只知道阿堵之物的蛀虫,能有什么屁用!”马文升摘下官帽,“本官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大同不失。”
“一旦大同破防,杀了马尚书又有何用?”惠安伯凉凉地道。
文官们长跪不起,在刘健的带领下附和,“臣等奏请皇上处死神英及一众官员,以儆效尤!”
金台上的弘治帝面沉如水。
朱厚照瞧着神色各异的武官队伍,尤其是站在前排的勋贵们,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照哥儿,你怎么看?”弘治帝把难题推给了儿子。
大同和偏居一方的辽东不同,大同临近京师,神英等人根本不可能把鞑靼入城掳人的消息瞒住。瞒住的只怕只有武官们自己。儿子几乎是和马文升同时得到了大同的消息。儿子到底什么打算,弘治帝也能猜出一二。
儿子在太庙遇雷劈而不死之后,弘治帝心潮澎湃。现在的弘治帝一心一意培养儿子,其他的都不放在眼里。哪怕事情处置不当真被鞑靼攻下大同,也无所谓。就当给儿子一个教训。大明虽然不是最强盛的时候,但鞑靼也不是战无不胜的元朝军队。以现在的军力部署,鞑靼打不到京师。
“启禀父皇,或许是因为儿臣储君的身份,儿臣与百官们的看法并不相同。”朱厚照深深叹了口气,“九镇中的辽东镇、大同镇出了类似的事件,据儿臣派人暗中探查,其他七镇或多或少也有此类事件发生,只是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如果只是一镇出了问题,能说是当地武官们的问题。可九镇都出了问题,只能说明制度出了差子。又或者……”
朱厚照悲悯地瞟了眼奉天门上站着、跪着的百官:“或者朝廷中枢出了问题。”
“朝廷中枢制定出的制度极其重要。唐朝为了节制地方,从中央派出节度使,结果弄出了藩镇。宋朝贯彻文强武弱,活着是头肥羊,死了也是烤全羊。”
“只要头脑还在,手脚四肢受了伤问题还不大。就如宋朝,从北宋到南宋,熬了三百一十九年。”
“如果是头脑坏了,就算是四肢健全又有何用?就如元朝,从忽必烈定国号开始算,不到百年。”
“儿臣认为军户制度要改、武官世袭制度要改、放弃河套防守九边的策略也要改。根源不改变,今日辽东,明日大同,后日宣府……永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