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了,却又遭到了友人和妻子的双重背叛。
最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生无可恋。
他的父亲,用自己的死,阻拦了那一批有问题的货流入市场,更用自己的死,保全了他这个儿子的人身安全。
父亲直到死,都在为他这个儿子保驾护航。
他想,但凡他这个做儿子的,能给父亲一些力量,哪怕是一句谅解,哪怕是一个问候,父亲也不至于走上这条绝路。
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父亲朝自己的胸口开枪的画面,永远忘不了父亲在扣下扳机那一刻的解脱了的表情。
夜幕降临,北风呼啸,姜云霆跪在姜守正的墓前,双手捂嘴,额头磕地,尽情地嚎哭。
“爸,对不起,是儿子不孝啊……是儿子,不孝……爸……对不起……”
……
时间已是深夜,姜云霆开着车回家。
路过一个公交车站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大晚上的,这么冷的天,柯婷怎么会在这里?
昏黄的路灯光下,只见她双手怀抱着自己,双脚在原地交叉跳,一直偏着头看着车辆过来的方向。
他打转方向盘,轻踩刹车,慢慢停靠了过去。
车窗落下,他看着呆愣呆愣的柯婷,问道:“你去哪?”
柯婷还以为冻出的幻觉呢,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看,才确定那真是姜教官。
“我……我回学校。”
太冷了,冻得她说话都不利索。
姜云霆喊道:“上车。”
“啊?”
“让你上车。”
“我……这……公交车马上就来了……”
姜云霆叹了口气,武断地说道:“你先上车!”
“哦,谢谢。”柯婷轻声呢喃,往后走了两步,要开后座的车门。
可是,拉了两下,打不开。
“坐前面。”姜云霆又说。
“哦……”
终于,柯婷上了车,车里开着空调,通风口的暖气呼呼地吹出来,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全身的细胞都在复苏,手脚也慢慢有了知觉。
“这么晚了,你不在宿舍,怎么在这儿?”
“我找了一份兼职,给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当家教,但是距离有点远,本来时间刚好的,但今天我坐公交车下错了站,倒来倒去的,就这么晚了。”
“在哪里做家教?”
“觅韵区。”
姜云霆诧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地铁公交,一趟两个多小时,往返将近五个小时。
“呵呵呵,是有点远,但现在大四了,课比较少,我在寝室也很无聊。”柯婷有种被审问的感觉,连忙转移了话题,“姜教官,你是回家吧,那不顺路,你就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吧,我可以倒地铁回去。”
姜云霆看了看时间,“不是说熄灯之后不让进吗?”
“我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她每天都帮我留着门。”
也就是说,她每天都十一点以后才回到学校。
这么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