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李彦召就有些生气地说:
“我和你皇嫂都觉得你不应该意气用事,这样做以后怕是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李彦白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给自己和李彦召各自到了一杯茶,却不再开口说和梁文君的婚事了。
枯坐了一阵后,李彦召不让李彦白起身出水榭送他,自己背手领着两个内侍离开了。
秋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彦白的视线从手里的黑色佛珠上移开,看着秋影淡淡地说:
“你派两个可靠的人去监视韩煜的一举一动,包括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要忽视,只要他有带着梅姑娘逃走的打算,你立刻就来告诉我。若是发现的晚来不及阻止,你就直接杀了韩煜,但是一定要把梅姑娘平安留下来。”
秋影惊得打了个冷颤,他倒不是狠不下心去杀韩煜,而是觉得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韩煜和梅若彤完全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李彦白没有一句解释,只让秋影立刻去办就行。
秋影离开,带动着水榭的帘子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李彦白继续低头抚摸着手里那串黑色的佛珠,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从来都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这串佛珠也真是神奇,只要是放在身边,就会让他在梦中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场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两个一直牵着手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第二天的午后,秋影就回来给李彦白禀报消息了,说韩煜身边的随从拿了不少金银去银号里换银票,而且在一家一家地偿还以前的欠债,还给了很高的利息。
李彦白正坐在窗前抚琴,手指顿了一下,琴声便戛然而止,只留一根崩断的琴弦在春日的阳光里微微颤抖。
秋影很是不解,低声说:
“王爷,属下也觉得韩煜是在做离开的准备,可属下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会让梅姑娘毁掉名声的事情。”
李彦白轻轻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左手食指上渗出的细微血迹微笑着说:
“若是打算永远都不再回来了,那还在乎什么名声呢?”
李彦白说完扭脸看向秋影说:
“我原来还挺把韩煜当回事的,可他原来也不过如此。这才刚刚开始呢,他就害怕了。他想带着梅姑娘逃走,只能说明他已经不敢坚信自己会赢了。”
李彦白的话令秋影红了眼圈,原来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主子的心里还是没有释怀。
李彦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了泪,笑看着秋影说:
“秋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连这点事情都要费尽心思地去猜测?”
秋影急忙摇头,李彦白却垂下头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在佛珠上渐渐晕开的泪珠低声说:
“我以前从不认命,可我后来愿意为了她能好过些而放弃心中的执念。
可我发现这样是没有用的,她已经是我的死劫,一想到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我就心如刀绞。
我坚信这世上只有我才是那个可以把她照顾得最好的人,既然现在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我就只能继续下去,否则,余生还有那么长,我该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心痛?”
秋影已经哽咽,应了李彦白一声就又飞奔着跑出了水榭。
湖面上细碎的波纹在春晖中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光影流转间便在水榭的幔帐上闪闪烁烁地跳个不停。
李彦白躺回软榻上,闭眼拉过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