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山上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只是在屋檐树梢挂了些微的白色便又停止了,可天气却明显更加寒冷了。
京中再没有东西送来,林家商队上次送来的那些银炭吃食等物便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为了节省,梁皇后让梅若彤等人都从含月殿搬进了临章殿,虽然住的拥挤了一些,但是节省了炭火,而且孩子们围在身边,梁皇后眼里的坚定便也更加明显。
纪越泽是在一个深夜潜入行宫的,他当初能够悄悄离开就已经让人惊讶了,如今竟然还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若不是因为梁皇后和樊纲都知道他的来历,怕是也要吓出一身冷汗了。
梁皇后被窦嬷嬷轻轻叫醒,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到外间去见纪越泽。
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纪越泽就憔悴了许多,原本稍显清秀的脸上竟然满是风霜之色。
梁皇后心疼得红了眼圈,见他仍然跪下行大礼口称“皇后娘娘”,便叫他起身后才说:
“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自小就是叫本宫姨母的,以后就还这样叫吧。”
见纪越泽垂着头没说话,也并不肯坐下,梁皇后便心疼得有些生气地说:
“你既然不想住在这里,难不成我还会把你绑过来不成?你竟然就为了躲避本宫在外面胡乱跑,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纪越泽还是穿着上次离开时的那身衣服,上面到处都是被划破的痕迹和各种污渍,脚上的薄靴也已经烂得露出了颜色不明的袜子。
纪越泽有些难堪地缩了缩脚,低声说:
“姨母,我并非为了躲避您,我是本来就发现了一些异常,这些天去查证了一下,所以才回来见您。”
梁皇后却并不肯听纪越泽说是什么事情,而是吩咐窦嬷嬷先领着他去沐浴换衣,然后吃些热饭再说。
窦嬷嬷领着纪越泽往偏殿里去了,梁皇后沉默地坐在正殿里,许久才冷声问樊纲:
“京城里还有新的消息吗?”
樊纲向梁皇后行礼,然后沉声道:
“今天下午刚得到的消息,林家大老爷被下了狱,罪名是私贩违禁物品。”
梁皇后冷笑了一声说:
“什么违禁物品,还不就是给本宫送东西被人发现了吗?”
樊纲嗯了一声,然后咬了咬牙说:
“娘娘,您不用担心,林家肯定会使银子去打点的,林永昌最多就是受些罪,不至于会丢掉性命。”
梁皇后翘了翘嘴角:
“这个本宫知道,她不过就是想告诉某些人,本宫已经失宠了,早晚就是一个死,谁敢再来关照本宫,那就是和她过不去。”
樊纲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浅淡的冷笑,握紧了挂在腰里的剑。
纪越泽再跟着窦嬷嬷过来的时候,脸色便已经好了许多,虽头发还半湿着,可一顿热饭和一身整齐的穿戴瞬间就让他本就出众的外貌展露无遗。
梁皇后眼里这才有了点儿笑意,笑着招手让他到跟前坐下。
纪越泽用手抚摸着膝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看窦嬷嬷和樊纲。
梁皇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平静地说:
“他们两个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纪越泽这才看向梁皇后说:
“姨母,你刚来行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是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已经发现好几拨行踪诡异的陌生人出没在西洛山了,都是山民的打扮,但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