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很快就又请来了一位太医,看诊了之后,和那位张姓太医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柳老太太明显下定了决心,太医刚离开,她就吩咐梅若晴先去收拾箱笼,连招呼梅若彤都顾不得了。
回到碧桐院后,青竹问梅若彤怎么就不怕请太医时会被看出异常,万一两个太医说的不一样,那柳老太太岂不是要起疑心?
梅若彤笑了一下,端着杯子喝了两口茶后才说:
“太医院的那些人可都精着呢,大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们昨天请的那位张太医德高望重,他给出的结论,只要不是离谱,哪有人敢去胡乱质疑?同行最忌讳的就是这一层。”
青竹便也跟着笑了,又问梅若彤准备怎么处理梅远志的事情。
梅若彤还正在想着,碧溪匆匆地走了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
梅若彤看完信,便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说:
“柳氏年老,我也不想她死在洛邑给人添堵。至于梅老爷,我必要他在死之前给外祖母磕头认错不可。”
梅若彤说完便把手里的信递给了青竹,青竹认不得多少字,但杨柱子的名字还是认得的,当下就把信塞进袖子里问梅若彤:
“姑娘,要不要今晚就把人带进来?我这就去找廖勇。”
见梅若彤点头,青竹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老太太派了白芷过来叫梅若彤过去用午饭,二太太和林庭芳也都在。饭后,老太太留了梅若彤坐着说话,又特意询问柳老太太的病情。
梅若彤搂了老太太的手臂,歪在老太太的肩膀上问:
“外祖母,我想和你说点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激动,不然我不敢跟你说。”
老太太楞了一下,然后笑着拍了拍梅若彤的手说:
“外祖母知道你向来都是个胆大而有主意的孩子,怎么今天忽然这样了呢?”
梅若彤看着老太太那慈祥的笑脸,眼圈忍不住红了,忍了忍眼泪才说:
“外祖母,有件事情,可能提起来会让您非常难过,可是您有权利知道,您为这件事情痛苦了多年,是时候给您一个交待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颤抖着嘴唇问梅若彤:
“好孩子,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你娘有关?”
人到暮年,能让老太太觉得最屈辱最后悔和最心疼的依然是女儿林云涵。
梅若彤点了点头,搂着老太太的肩膀说:
“外祖母,今晚你把两个舅舅都留下,我让你们见两个人。”
老太太落下泪来,搂着梅若彤哽咽不已。
夜幕降临的时候,梅若彤进了福寿堂,身后跟着表情严肃的青竹。
一看见梅若彤进门,大老爷和二老爷忙都站了起来。梅若彤给老太太行了礼,又请大老爷和二老爷坐下,然后对青竹说:
“去吧,把人先送进来。”
青竹出去的同时,梅若彤把杨尚义的供词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了大老爷,同时对老太太说:
“外祖母,你还记得母亲尚未成婚的时候,跟在梅老爷身边伺候的那个叫初九的小厮吗?我把他抓回洛邑来了,这是他的供词,他说母亲当初被王成贯轻薄不是意外,是柳氏母子早就安排好的,为的就是把母亲拿捏在手里。”
老太太纵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了梅若彤的话,还是被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