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个不受影响的,就是游卫瑆,欢喜地蹦跳起来,扑向铁慈,“阿慈你来了!”
一只手横空出世,一把接住了他,将他拎在手中,慕容翊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愉快,“对,我来了。”
这小崽子,大半年高了这许多,现在俨然是个少年模样,居然还敢仗着脑子不清爽占铁慈便宜?
还阿慈?
游卫瑆却对慕容翊印象不深,毕竟慕容翊的美貌对他毫无触动,他在慕容翊手上挣扎,硬生生绕着慕容翊的手腕翻了个跟斗。。。
铁慈哭笑不得,伸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对,我来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慕容翊忽然也偏了偏头。
相处日久,自生灵犀,铁慈十分自觉也立即摸了摸他的发。
这家伙,狠辣起来像个魔王,有时候却又孩子似的。
慕容翊放下游卫瑆,游卫瑆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和铁慈表功:“阿慈阿慈,我能回溯更久了。更久了。”
“说一遍就行,我听着呢。阿瑆最能干了。”
铁慈牵着游卫瑆的手,转头,看着游筠。
游筠已经恢复了平静,皱眉道:“这是什么怪力乱神之术?”
铁慈道:“只是让曾经发生却试图掩埋的事,能够重现而已。”她对游筠笑了笑,“都司大人,该履行约定了吧?”
众人悄悄瞧着游筠,心想先前都司大人掌控局势,一力挤兑皇太女定下赌约,没想到太女手段神鬼莫测,现今可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游筠此时竟然还能笑出来,且不急不慢摸了颗蜜饯吃了,一边嚼着蜜饯一边道:“大公子出现在此地,说到底我也不明白。说到底,殿下既然掌握了这等神术,想必背后自有高人,大抵用了什么五鬼搬运之术,将大公子从城外别院挪移到此处,甚至再施术迷惑护卫神智,令他们做出这等背主之行,也未为可知啊。”
他这么一说,那些傻在当场的护卫纷纷反应过来,当即就有人噗通跪下,满头大汗地道:“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好好在后院巡逻,忽然一阵怪风过,脑子便昏了……后头发生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哇!”
忽然掌声响起,众人回头,看见慕容翊正在鼓掌,一边鼓掌一边对游筠道:“果然不愧是都司大人调教出来的属下,唱做念打张口就来,想来都司大人将来若是没钱了,组个戏班子一定能轰动京华,届时在下一定前往,为大人捧场。”
游筠笑眯眯地道:“世子过奖了。世子能抛辽东家业,镇日追随于殿下身后,想来也是风流人物,在下这便提前多谢世子抬爱。”
他这话挖苦讥嘲不下慕容翊那句,慕容翊笑道:“瞧你这张利嘴,倒真对我胃口。我就不爱花楼姐儿俏,只喜欢你这身的茶壶劲儿。回头让汝州最好的藏香阁子里号称最灵的龟龟儿,来昆州拜你为师。”
“嚓”地一声,游筠身后护卫扈从们齐齐刀出半鞘。
慕容翊负手身后,笑道:“赖不过就骂,骂不过就打,这一招也得学。等到打起来搅浑水,又是一招新招数。”
游筠一摆手示意护卫退后,铁慈已经笑道:“孤没让搭戏台,谁准尔等演戏?”
万纪一脚便将跪在地上演戏的几个护卫踢开。
铁慈道:“这是大公子的地盘,便是要说话,也该大公子先说。”
游筠冷笑不语。
游卫瑆道:“我一直住在这里。我的房子原先不是这样的。”
百姓们慢慢反应过来,有人忽然惊道:“大公子会说话!”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起来不疯啊……”
“说话还挺清晰的,也认得人。”
“那怎么说……”
游筠脸上的笑意终于有点维持不住。
百姓之前所有的反应都很坦然,因为信任。但是当亮声大嗓变成窃窃私语,就意味着百姓们内心已经对他产生了质疑。
游卫瑆指着室内陈设:“没有床,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没有垫子,没有这架子……都没有,没有。”
他指着墙,“我用萝卜画了很多画在墙上,现在没有了。”
铁慈道:“不是你打人流出来的血么?”
游卫瑆缓慢摇头,“我记着你的话,打人要留力,没流血。”
“什么时候打人的?”
“他们要带走所有我的人。夏婆婆,张叔,何姑……”游卫瑆掰着手指头,“小秀,小草。”
“都跟了你多久,这些人?”
“从我认得他们开始,很久很久了。看不见他们,我很害怕,所以我打人了……阿慈,姐姐,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是别人先对不起你。明知道你面对陌生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