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服从。
彭掌柜看着眼神动荡的铁慈,还以为她沉浸在感动中,心中略觉安慰。
在他想来,这些上位者,对于这样的馈赠,总是要假惺惺推辞几句的,想好了劝说的言辞,结果铁慈沉默一会,抬头一笑,坦然收了盒子,道:“既如此,替我谢过师父。确实,钱我要,人我也要。我要知道燕南王府的女世子和她弟弟现在怎样了。”
彭掌柜一怔,随即端正了脸色,道:“女世子本该前日出嫁,但不知道为何,忽然改了日期,三日后将从王府嫁出,嫁往会川常家。我们私下打听过,好像是在出嫁那日,女世子的那位傻子弟弟忽然出逃,险些给他逃出了王府,才导致婚礼临时叫停。”
“现在游卫瑆在哪里?”
“应该是转移了,但是转移到哪里,我们还没打听出来。”
“我要随你们进城。”
彭掌柜起身,他身后的小厮走上前来,仔细一看,铁慈便发现他和自己身形个头居然差不多。
她和小厮两人换了衣裳,铁慈扮成小厮的模样,跟在彭掌柜身后走出门,经过茶棚附近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高个子汉子吵吵嚷嚷地被一群茶客打扮的人押出来,高个子被扭住双手,昂着脖子骂:“咋,抓我做什么?我倒卖点东西怎么了?”
那几个扮成茶客的暗探恼火地道:“闭嘴!坏爷们的事你还有理上了!”
拉扯间,彭掌柜和铁慈已经和他们擦身而过,彭掌柜还主动和对方笑着打了招呼。
城门口,因为彭掌柜带着他的小厮,顺利地回了城,铁慈看见彭掌柜经过守门丁的时候,往人家怀里塞了一包东西,对方眉开眼笑地收了。
进了城,直奔城内瑰奇斋,门口的大长队让铁慈叹为观止。彭掌柜带她绕进后门,给她介绍了几个得力的人手,便去前边支应生意去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瑰奇斋旁边的一个院子里驶出,沿着昆州中轴线的天南大街一路向前,经过镜池,绕过挹江明月楼和述古楼,就可以看见气势恢宏堪比王宫的燕南王府的深红色大门和一色连绵不见头的深灰色高墙,以及四角巍峨的箭楼。
王府周边两里之内无建筑,只有宽阔街道,街道两边都驻扎王军,别说人,一只耗子从街道上溜过都会同时被上百支箭射杀。
而在这条戒严的街道之外经过的马车也会被杀气腾腾的目光目送,让车中人不得不频频催促,好快点驶过这段让人不安的地段。
按说这样的戒备森严的王府,会让人失去亲近感,但是神奇的是,就在这条宽阔不见人影的街道之外,聚集着小小的集市,有很多人在那摆摊,胭脂水粉,成衣蜜饯,卖什么的都有。
因为王府本就处于昆州中心,风景最美的地方,一池三楼围拥,游人如织,特别是外地客,少不得来挹江明月楼登高看景,去述古楼看看书,去玉馔楼吃吃虫子,所以此地自然形成集市,铁慈本以为这三楼既然离王府近,自然要被管控,以免王府被窥视,不想眼下看来,这三处对百姓开放,并无任何禁忌。
铁慈坐在簪花街玉馔楼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这里可以越过这条繁华长街,看见长街尽头忽然冷清的横向大街,和大街那头紧紧关闭的王府大门。
此刻,大门忽然开了。
寻常人看不见,铁慈自然能看清,王府里出来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少年人,闲庭信步,往这边的簪花街上来。
这条街上的小贩似乎都和他很熟,见了他纷纷起身招呼。
“南少爷来逛街啊。”
“南少爷,今日的牛肝菌新鲜着呢,送您一些!”
“南少爷,尝尝我的炸糕,锅里刚炸好的!”
“南少爷,妞妞儿新做了双袜子,托老婆子送给您!”
人群中,生得灵秀干净,慈眉善目的游卫南,笑眯眯的,这里吃一块炸糕,那里收一包菌子,十分随和,毫无架子。
他的小厮跟在后面,一转眼功夫就收了一大堆香帕腰带汗巾等物,有托人送的,也有大胆的姑娘临街抛的,游卫南都一一笑纳。
一个姑娘抛得准头不对,帕子罩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取下,笑吟吟闻了闻,顺手擦了擦脸。
四面发出善意的笑声,那姑娘脸色如火。
铁慈听见旁边几个女客拥挤在窗边,笑指那边,“快看,游大人!”
“该叫游世子啦!不是说万民书已经递上朝廷了吗?”
“就是就是,游大人这么人才出众,性情又好,他不当世子谁当?难道给那个傻子当?还是给马上要做人家媳妇的女世子当?”
一阵轻快的笑声。
游卫南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显然和这街上所有的商贩都熟,也关系极好。
铁慈靠着窗,目光在他那张和卫瑄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掠过。
风中捎来了几段断续的悄声话语。
“……今日入街五百三十二人……外城……四百八十九……目前无可疑……”
“有人打听王府……正在细查……”
“一切安好……”
人群中,游卫南如普通游客一般在逛街,身边总簇拥着想要和他说话的人,以至于也看不出是谁在和他低声通报。
行走到玉馔楼下,游卫南忽有所觉,抬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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