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道:“看来您调查的很详细啊!”
陈妙筠继续道:“我再说说杨益中吧!他和李博文一个班。他那天的确是生病,而且是前一天就病了。感冒,有医院证明,还找医生开了药。”
虎平涛微微皱了下眉:“那李博文呢?他没有参加郊游,理由也是生病……真病还是假病?”
陈妙筠神情凝重:“车祸发生后,如果不是新秋连续在夜间惊醒,我也不会对这件事产生怀疑。我后来专门约了李太,也就是李博文的母亲出来,悄悄谈了一次。那是个性格很好的女人,很随和。李太很喜欢新秋,一直把她当做儿媳妇看待,所以说话也就没有遮掩。”
“李太告诉我,李博文早在好几天前就准备好郊游所需的各种物品,包括食物和水。可是郊游出发的头天晚上,他半夜突然发烧,李太被吓得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把李博文送去医院看急诊。”
虎平涛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李博文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因为生病,无法参加郊游?”
陈妙筠点点头:“是的。”
她把摆在桌上的文件袋推过去:“我收集到的信息都在这儿,这是副本,原件在我那里,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随时提供。”
虎平涛打开袋子翻了翻,发现陈妙筠没有隐瞒,之前都说过,区别在于纸面文本要更详细些。
“好的,我回头再看。”他坐直身子,问:“陈女士,我能见见您的女儿吗?”
与当事人接触,这是很重要的环节。
陈妙筠没有回答,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郭玲钰。后者回答虎平涛:“小虎,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
虎平涛笑道:“不能直接接触?”
郭玲钰解释:“新秋那孩子很敏感,尤其是现在,她对陌生人抱有敌意,也拒绝与外界接触。所以对你身份的设定,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侄,常年在国外读书,今天刚回来。”
虎平涛耸了下肩膀:“好吧!那我叫什么名字?”
郭玲钰递给他另一份文件:“这是关于你身份的各种信息。你现在就看,把各种细节背熟,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虎平涛翻开,边看边说:“在法国留学……名字还是平涛,只是姓改了一下,姓郭……”
郭玲钰认真地说:“记住,你是我的远房表侄。”
虎平涛抬起头问:“那我该叫您什么?”
“姨妈!”郭玲钰笑道:“这个概念性的称呼很合适,也很亲切。”
……
郭玲钰给虎平涛转门安排了一个房间。他换了一套带连衫帽子的浅色运动装,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的动作与表情,确定消除了习惯性的军人气质,装扮性增添了一些活跃成分,符合“留学生”这个身份,才拎着背包,下了楼。
陈妙筠已经回去了。
上了车,虎平涛与郭玲钰并排坐在后面,她解释道:“我约了今天晚上吃饭,借口是欢迎你从法国回来。记住,等会儿你见了新秋,千万不要提车祸的事。”
虎平涛点点头:“我明白……不过郭姐,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些古怪。”
郭玲钰侧身注视着他:“你指的是什么?车祸?还是新秋本人?”
“两边都有。”陈妙筠不在场,虎平涛说话就比较直白:“如果换了是我,肯定第一时间报警。当然,我不是对郭姐您的这位闺蜜有看法,也不是觉得她为了女儿找人私底下调查的做法有问题。我只是觉得,她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
郭玲钰顿时来了兴趣:“你好像已经有发现了?”
“发现谈不上,只是有些怀疑。”虎平涛认真地说:“三十九个学生出游,其中有四个请假。除了陈凤娇是有事情耽误,另外三个,季秋楠、杨益中、李博文请假的理由都是生病。”
“我看了陈女士给我的那些资料,这三个人的病因都是感冒……呵呵,现在是夏天,不是流行性感冒的高发期。光是这一点,就让人浮想联翩啊!”
郭玲钰压低声音问:“你怀疑李博文?”
“谈不上。”虎平涛摇摇头:“杀人作案是要有动机的。陈女士收集的资料很全面,上面显示:李博文是个性格开朗的男孩,学习成绩在班上排名中上,人缘不错,与同学之间虽然有过争执,却都是很普通的小事。如果因为这个就把全班人都记恨上,在校车上做手脚引发事故……那这种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郭玲钰对此很认同:“是啊!他和新秋是同年的,才十六岁。”
车内是封闭空间,坐在前面的司机是郭家心腹,虎平涛说话也不像在陈妙筠面前那样有顾忌:“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可以把这起事故当做一个案子来看待。我有理由相信,港城警方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没有对外公布相关的细节。因为这事儿太大了,五个学生死亡,几十个人受伤。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只能对外宣称是普通车祸。”
“陈妙筠肯定怀疑过李博文,可她没有证据。”
“另外,就算李博文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着大好前途啊!家里经济情况优越,父母关系和睦,陈女士夫妻对他印象也很好,默许女儿与他之间的恋人关系。”
“姚新秋与他在同一所学校,而且还是两隔壁。杀人犯案,消息一旦传出去,或者被警方找上门,根本瞒不住,第一时间就会被姚新秋知道。到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不分手,姚新秋心里肯定有想法。”
说着,虎平涛加重语气:“所以查清这事儿的关键,还得落在郭姐您身上。”
郭玲钰很诧异:“为什么?”
“陈妙筠不让我更多的接触她女儿,但姚新秋是查明真相的关键人物。”虎平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