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车辆。如果是全校集体出行,这些校车肯定不够,就必须从外面租用。但如果是分班外出,就可以轮用。”
“那种校车是德国生产的,防护性很高。学校为了学生安全也明文规定:学生在车内不准打闹,不准吃东西,禁止带易碎的玻璃制品上车,以防破碎伤人。所有司机都在入职前都要接受审核,然后还有为期两周的综合培训。”
虎平涛在脑海深处展开一幅幅思维画面:“也就是说,无论车辆还是司机,都没有问题。”
陈妙筠叹了口气:“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出事儿了。”
虎平涛道:“请详细说下这起车祸。”
陈妙筠道:“当时所有媒体对车祸都有报道。校车从学校出发,前往小凤山。车上搭乘的学生有三十四个人,连上司机就是三十五个。”
“等等!”虎平涛再次打断她的话,疑惑地问:“那个班不是有三十九个学生吗?怎么只去了三十四个?”
“有五个学生没去,他们各有各的原因。”陈妙筠回答:“先说车祸吧!之后我会就这五个人与您详谈。”
“从港城前往小凤山的公路虽说是新修的,但整体路况不太好。毕竟那里不是主要交通区域,车流量少,所以港府在计划的时候将其列为“支线”,简单来说就是路面不够宽。”
“出行的头一天夜里,刚好下了雨,路面湿滑。小凤山路况复杂,几乎都是盘山路,校车行至山腰中段的时候,在盘山公路侧面出了状况,整车翻下山沟。”
虎平涛神情冷峻:“山沟的深度是多少?”
“垂直深度十二米,坡度斜角四十七度。”陈妙筠回答:“这都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数字。那些狗仔队很厉害的,有些时候连警察都没他们厉害。”
“很幸运,当时校车后面还跟着另外几辆私家车。车主连忙打电话报警,又叫来了急救车。救援速度可以说是很快了,可还是有五名学生当场身亡。”
虎平涛问:“这五个人是怎么死的?请详细说一下。”
陈妙筠道:“有两个女生是车辆翻滚过程中,头部遭到重击致死。有一个男生是因为没有系上安全带,车辆翻滚导致腰部折叠死亡。一个女生是副班长,也是当天出行的学生领队。她当时手里拿着信号旗,就是可以伸缩的钢制指挥棒,长度大约一尺左右的那种。车辆坠落的时候,信号旗底部触到前座椅背,前端不偏不倚刚好插进她的眼睛,穿透了脑部。”
“最后一个死者是男生。那天校车开着天窗,他的座位刚好位于天窗下面,同样也是没有系安全带,他从天窗里掉出去,整个人撞在岩石上,当场死亡。”
“其余的人,包括教师和司机,不同程度受伤。伤势轻的两天后就出院,伤势重的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警方赶到现场后展开调查,对外公布车祸原因是“因路面湿滑,在行驶过程中不慎坠落”。”
虎平涛思索着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他语速缓慢:“也就是说,司机负有重要责任,甚至是全责?嗯……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是的。”陈妙筠道:“媒体报道也这么认为。”
虎平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说说那四个当天没有参加郊游的学生吧!他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参加班上的集体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陈妙筠忽然变得沉默。过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有两个是女生,一个叫季秋楠,还有一个叫陈凤娇。出行前一天,季秋楠感冒发烧,她父母给学校打电话请假,还附上了医院的证明。陈凤娇是因为她父亲开车送她去学校的路上,不慎与前车发生碰撞,耽误了时间,迫不得已只能向学校请假,不参加郊游。”
“另外两个是男生。一个叫杨益中,他请假的理由也是生病。还有一个叫李博文,请假的理由……也是生病。”
虎平涛仔细观察着陈妙筠脸上的神情变化,疑惑地问:“陈女士,这个李博文是您的什么人?”
从说话语气和描述对象的排序,可以听出其中的差别。
亚裔文化圈都有着“重男轻女”的逻辑思维。一般来说,谈及男女,都会将男性排列在前,女性排列在后。但陈妙筠偏偏反过来,女在前,男在后。
当然,这种逻辑不适用于每一个人,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泛用。
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排在后面两名男生的叙述。
同样都是生病请假不参加郊游,偏偏陈妙筠把李博文放在最后,期期艾艾地说他“也是生病。”
郭玲钰与陈妙筠关系非常好,对她的家事也颇为了解,于是开口替陈妙筠解围:“小虎,这个李博文……他是妙筠女儿,也就是新秋的男朋友。”
虎平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陈妙筠并拢双脚,局促地说:“虎警官,我能理解您的想法。我也看过一些侦探小说,按照排除法,没有参加这次郊游的人,都有着很大的嫌疑。”
虎平涛敏锐抓住她的这句话,几乎是紧跟着问:“您认为这起车祸是人为的?”
陈妙筠咬了一下嘴唇,随即松开:“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其中有古怪。”
虎平涛注视着她:“请说说您的理由。”
“理由就是我的女儿。”陈妙筠扬起头,坦然面对他的目光:“自从出了车祸,我女儿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白天情绪低落,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说话。我带她找心理医生做了多次治疗,新秋好不容易才告诉我————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张雅翠,梦见她血肉模糊的样子。”
“谁是张雅翠?”虎平涛问。
“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车祸五名死者之一,三班的副班长,被信号旗戳进脑部致死的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