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
“说实话,真舍不得。”刘光北直言:“但我更愿意让他好好活着,活到退休,儿孙满堂。优秀的人就该有个优秀的结果,人家已经抛头颅洒热血了,凭什么非得让人家在危险的岗位上一直待下去?”
冉红军解释:“我对虎平涛的安排也不会永远待在西洛边检站。之前你就说了,他下去只是挂职。”
刘光北认真地说:“就让他提前回去吧!说真的,如果没有被那些安南人认出来,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走。可现在不同,他回去比待在边检站更安全。”
冉红军思考片刻,点点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虽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刘光北却没有放下话筒:“老冉,这件事必须特事特办。我回头就跟虎平涛好好谈谈,让他今天晚上就离开边检站回省里。”
冉红军怔住了:“……这么快?”
刘光北反问:“今天抓住的那个安南人肯定有同伙。既然暗杀没有成功,对方肯定要谋划实施新的计划。如果他们明天在境外架起狙击步枪,瞄准虎平涛射击……他们铁了心要报复,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很大。”
冉红军微微眯起双眼,思考了很久,缓缓地说:“好吧!尽快让他回来。”
……
调离手续远比想象中复杂,光是行文就得好几天时间。
在刘光北的刻意安排下,虎平涛当天晚上离开西洛,抵达州府,从那里乘车前往省城。
刘光北多了个心眼,没有对虎平涛说明其中原因,只是告诉他:“省厅有紧急任务召你回去。”
到了省厅,见到冉红军,虎平涛才明白事情前后经过。
他心里充满了对刘光北的感激。
办公室里,冉红军安慰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多想。老刘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他这样不算违规,而且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挂职期满。”
虎平涛觉得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谢谢领导。”
冉红军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摆在桌子上,笑道:“怎么样,在西洛干了这么长时间,感觉如何?”
虎平涛双手合拢在茶杯边缘,认真地说:“感悟挺多的……干边检这块儿,责任重大啊!如果没人戍边,那么多的毒1品从境外流入国内,整个社会都得乱起来。”
冉红军道:“是啊!社会稳定是一个持续性行为,需要来自方方面面的努力。”
虎平涛问:“冉厅,我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
冉红军沉吟片刻:“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按照当初的安排,你在西洛边检站的挂职时间还剩下四个月,然后直接去市局刑侦队报到。王雄杰一直要求你过去,已经跟上面提了好几次了。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就必须对你的工作进行调整,这样一来计划就被打乱,因为人员调配,刑侦队那边你暂时还去不了。”
“定员定岗,这道理你懂。现在刚好处于窗口期,各个部门之间人员交接。昨天晚上我跟组织部那边谈过了,你还是回耳原路派出所,去那边当一任所长。”
虎平涛对这安排有些意外,惊讶地问:“当所长?”
冉红军笑着看着他:“怎么,有意见?”
“不是……没意见。”虎平涛连忙解释:“我刚入行的时候就在耳原路派出所,现在又回去,感觉挺意外的。”
“我知道,这事儿廖秋跟我说过。”冉红军道:“想要往上走,就必须下基层。千万不要小看派出所长这个职位,它的重要性不亚于你在西洛边检站当副站长。辖区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而且很多时候你很难,甚至不可能用法律的标准对某些事情进行衡量。在人情和法律之间,找准那个平衡点,才是维护社会安定,让老百姓满意的前提。”
虎平涛连忙从椅子上站起,面对冉红军敬了个礼:“我没有意见,服从组织安排。”
冉红军满意地笑了:“还有件事儿,你这个派出所长比其他人要特殊一些。王雄杰为了你的工作,几乎是每天都要来我这儿讨好处倒苦水。我是真快被他烦死了,只能答应“你回来以后,只要他提出要求,刑侦队那边的案子就得参与”。先说好,这事儿是不外宣的,你自己知道就行。”
虎平涛笑道:“谢谢冉厅。”
……
三十五人民医院,一号特护病房。
苏小琳的剖腹产伤口虽未完全好,但已经度过最虚弱的时期,整个人精神好多了。
陈珺炖了些鸡汤,盛在小碗里。苏小琳端着碗,用勺子慢慢地喝着。
鸡汤的味道很不错————陈珺是个做菜高手,特意选了上年份的老母鸡,加了一块火腿做汤底,还加了些羊肚菌和竹荪。
从手术室里出来到现在,苏小琳一直在吊针水,直到今天才吃到第一口热食。撇去浮油的鸡汤颜色清亮,如果不是医生叮嘱,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最喜欢的鸡脚和鸡翅膀。
虎平涛走进病房的时候,苏小琳和陈珺同时看见。
她端在手里的空碗差点儿滑落。
陈珺又惊又喜,连忙离开侧坐的床:“平涛,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有几天假,就刚回来看看琳琳。”放下背包和拎在手里的东西,虎平涛快步走到床前,接过苏小琳手中的空碗,心疼地看着她。
“怎么样,还好吗?”
很简单的一句问话,苏小琳听了差点儿没哭起来。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再加上产后的身体虚弱,使她这一刻彻底放下所有的担忧,扑在虎平涛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呜呜,咱们的儿子,差点儿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