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勇明显属于畏罪自杀。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岩宰的死大概率是刀勇所为。
之前坠崖的岩涵光,凶手极有可能也是他。
畏罪……
刀勇为什么要杀岩涵光和岩宰?
张青卫没想那么多,他注视着躺在地上,扭曲成不自然角度的尸体,苦苦思索,叹息着自言自语:“他究竟从哪儿搞到的氰化钾?这可是管制品啊!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虎平涛冷静地说:“现在问这些已经没用了……老三,打电话给派出所,让法医过来处理。还有,马上派人控制刀勇的父母。另外,这里是刀勇自杀的现场,立刻让人围起来。这屋子必须里里外外仔细检查,决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回到派出所。
张青卫饿坏了,端起饭盒一阵乱扒,大半盒米饭三口两口就下了肚。
菜很简单,一荤一素。
虎平涛也不客气,大口吃完了自己那份,点起一支烟,陷入沉思。
初检结果显示,刀勇嚼服的是一块普通软糖,其中被挖空,塞入了氰化钾粉末。
房间里没有发现第二颗类似的糖果,却发现了很多淫1秽1物品。主要是光盘和色1情刊物,甚至还有老式的盒装录像带。从各种痕迹判断,都是从境外流入的。
张青卫一直在抱怨。
“这案子实在太蹊跷了。刚问了几句,刀勇就吞了毒药。这家伙好像知道我们会找到他,提前做了准备。”
“接连死了三个人,勐梭寨子要闹翻天了。以后的工作……难了。”
“我干了这么久的派出所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是实情。
少数民族工作有其特殊性。以勐梭为例,这里从未发生过抢劫案,偶有盗窃倒是真的。杀人之类的重案极少,现在接连发生,再加上刀勇畏罪自杀……暂且不提其家人的反应,寨子里的村民对警察的意见很很大。甚至有人说出“要是警察不来,刀勇就不会死,寨子里也没这么多事”之类的话。
虎平涛思维清晰,认真地说:“当务之急是尽快破案。只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稳定民情。”
张青卫顿时愣住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平涛,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刀勇只是个垫背的?”
虎平涛缓缓点头,他整个人被浓浓的烟雾笼罩:“刀勇文化程度低,只上过小学。他平时喜欢喝酒,喝醉了寻衅滋事。我看过老三你这儿的案底:过去五年,刀勇在派出所接受过四次讯问,都是关于打架斗殴。其中有三次情节一般,主要是口角。最重的一次,他给了对方脸上一拳,把人家的牙齿打掉了。”
张青卫点点头:“我记得,那是前年的事情。被打的那个是刀勇的朋友,平时关系不错,称兄道弟。可他喝了酒就不认人,一拳打过去,对方也火了,互相干了几下,旁边的人实在劝不住,这才打电话报警。”
虎平涛问:“为什么当时不抓他?”
张青卫叹道:“我这块儿的工作主要是维持治安,还有就是民情稳定。打架归打架,解决纠纷的主要手段还是靠调解。那天刀勇和他朋友都喝多了,我们赶到现场,他们醉得一塌糊涂,跟烂泥似的。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各回各家,等到第二天醒了以后再说。”
虎平涛皱了下眉:“按照规定,不是应该先把他们抓起来监禁,在所里等酒醒才对吗?”
张青卫解释:“这是你们在内地,在城市的做法。我这儿不行啊!你看看,整个所上才几个人?何况那还是前年,在编民警加上辅警,散到各村各寨,根本不够用。那天出警我带着两个人,骑自行车。两个醉汉,我们根本没办法弄回来,只好让他们回家睡觉。”
“第二天醒了,岩相,就是村长,他带着几个人,押着涉事双方来到所里。表面上说是帮着我们处理,其实岩相他自己也有私心。他毕竟是村长,寨子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于情于理他都要负责。岩相虽然是退伍军人,可他是本地人,与寨子里家家户户都有点儿关系……总之他押着人过来的意思很明显,认个错,再说几句好话,降低处罚标准,以调解方式解决。”
虎平涛若有所思:“这老头挺有意思,也很有眼光。”
张青卫道:“当过兵的是不一样。岩相在部队上待过,知道法律和政策。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小事化了。”
虎平涛目光微凝:“改天把岩相叫到所里问问,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情况。”
张青卫一直在摇头:“岩相是个老狐狸。他肯定知道,可他就是不说。”
虎平涛有些不解:“为什么?”
“岩(发“癌”音)相是本地人。”张青卫解释:“勐梭这个寨子是原始村落,家家户户都有点儿沾亲带故。就说岩相吧,他之所以能当上村长,除了当年当过兵打过仗,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属于村里的“高级知识分子”,得到来自上级政府的支持以外,更重要的,就是他在寨子里有着很高的威望和辈分。”
“国家在岩相的父母那一代人还没有实施计划生育,所以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大族。以岩相为例,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五个弟弟一个妹妹,加上他就是八个。这还不算因为生活困难死掉的三个。要是按照前苏1联的搞法,岩相他1妈算是真正的英雄母亲。”
虎平涛吸了一口烟,想想这种事情都觉得恐怖:“八个加三个,整整十一个……也就是说,这女的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除了怀孕,就是走在随时准备怀孕的路上……天呐,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青卫道:“你不能用现在的眼光看过去。以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