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魏国公府的名头如雷贯耳,我也不是想攀附权贵,总归有朋友帮衬,也少些是非!”
武馨安笑道,
“正是这个道理!”
这厢果然回去写信,托了徐二照看师叔一家,又让徐二将自家那宅子给了师叔一家居住,也免得他们为了琐事奔波,如此安排一番,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给苗师傅,写了一些自己的近况,两封信写完,放在一旁晾干,总觉着少了些甚么,在那处抚着下巴冥思苦想,一旁伺候笔墨的杜鹃提醒道,
“大小姐,前头您事儿忙,徐三小姐的信可是一直都未回呢!”
武馨安这才恍然一拍脑袋,
“糟糕,我竟是将她给忘记了!”
当下忙提笔写信,她们二人乃是闺中蜜友,说起话来那是尽多尽繁尽杂,把能说不能说的全数都给写上去,且是想到何处写到何处,上一句还在说京师的新宅子在何处,下一句便又说起自己外家那一帮子人游新宅是何嘴脸,又说自己被拉去相看了人家,又说自己师叔早年在江湖的一些往事。
总归拉拉杂杂,事无巨细,东拉西扯,写了足足二十张信纸,写得武馨安手指头都抽筋了,这才停下笔来,满意的看着满桌的信纸,
“我甚么事儿都告诉她了,想来她不会怪我回信晚了吧!”
杜鹃捂着嘴儿笑,
“定是不会怪小姐的,这么多……徐三小姐见了,多半会欢喜的跳起来!”
吴三氿定了五日之后离城,却是先去拜别了一些在京师之中的亲朋好友,去谢了金八两与刘重九,又去了一趟自己岳家,他们多年不与岳家走动,娘家人见着徐莲花也是不亲,众人面上客气一番,吃罢了饭,一家三口连夜便赶回了城里,小臻儿问徐莲花,
“娘,为何外祖不喜欢臻儿?”
家里表哥还打臻儿,外祖母看见了竟扭身进去了,臻儿虽年纪小,但这点子情势却是能看出来的!
臻儿虽说年经小,但经了这一回的事,真似长大不少,懂事了许多,吴三氿夫妻瞧在了眼里,心中将那奚红燕恨透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徐莲花叹了一口气,摸着女儿软软的头发道,
“傻孩子,他们不是不喜欢臻儿,他们是不喜欢娘!”
当初吴三氿离家,二老去世,留下一个小小的酒坊,娘家人曾上门来劝她改嫁,再将那酒坊转给家里兄弟,徐莲花知晓他们的心思,怕又被他们再卖一次,死活不肯离开吴家,声称要为吴三氿守节到死,她摆出一副再逼自己就逃河的架势,世人都重名节,似她这样的贞节烈妇便是官府都要表彰的,街坊邻居见了都纷纷出声帮忙,娘家人这才悻悻离去,之后再不曾登门,想来他们如今还在记恨自己吧!
徐莲花抱着女儿亲了一口笑眯眯道,
“好孩子,不必在意外祖他们,以后我们和爹爹一起去金陵,在那里酿酒卖酒,只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好?”
臻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娘,金陵很远么?”
徐莲花笑着撩了帘子向外头,丈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之中,她嘴角含着笑对女儿道,
“臻儿不必怕,只要有爹娘在,我们一家人在何处都会快快活活的!”
吴三氿将小酒铺子连着后头的院子转给了旁人,之后收拾了东西,便与妻女上了路,送行的朋友们在城外与他们告别,武馨安与裴赫却是等在了青云观中,吴三氿先是进来同罗缘道告别,
“师兄,师弟走后,还请师兄多多保重自己!”
罗缘道却是难得的冲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嗯,师弟,为兄昨日为你起了一卦,这一去必定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吴三氿闻言大喜,
“得师兄吉言,必定是如此了!”
这厢又来向武馨安与裴赫告别,武馨安取出那三封信来,
“师叔,这一封便是给徐二公子的,又一封是给徐三小姐的,还有一封是给那苗师傅的,徐二公子与我是好朋友,见信之后必定会对您多加照顾的!”
吴三氿借过信,慎重放入怀中,正色道,
“师侄女,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便是同你打了一架!”
武馨安哈哈一笑,
“师叔,我亦如是想!”
“哈哈哈哈哈……”
吴三氿伸手一拍武馨安的肩头,师叔侄二人勾肩搭背的一通儿怪笑,这那里是师叔侄,分别就是一对臭味儿相投的混账兄弟。
吴三氿同武馨安说完,又去向裴赫行礼,
“裴小先生大恩,吴某没齿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