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令人蛋疼且抽象的名字。当然,也并非每个名字都与拳法相对应,单纯是因为贺难的恶趣味罢了——当时他对魏溃说的是“你在报出横折折折钩这种名字的时候对手肯定提防你要搞什么幺蛾子拳法,然后你直接给他一直拳打他脸上”。这种投机取巧的战术魏溃倒是并不怎么使用,其一是因为真正的高手不会听你喊出什么招式名字,而是看你身形的变化和发力的手段,其二是因为他是真记不住“横折弯钩”和“横折折折钩”到底有什么区别,能让他记住的招式名无非就是如悬针垂露这种具象的称谓。
重新交手过十几个回合之后,李遂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或者说,其实是魏溃的速度变快了。
“横竖拳——浪掠。”魏溃高举右拳,径向斜下半劈半砸。
“千叠!”李遂祭刀而出,眼花缭乱,令人目眩。
以肉拳对钢刀,魏溃的劣势不言自明,再加上李遂本身的实力远超于他,所以就算后者刻意压住了自己的刀芒,魏溃仍然吃尽了亏。
但就在这一手“掠”后,魏溃又变招为拦,猛地攥住了李遂持刀的右手腕。
“这把刀……我说怎么这样的熟悉。”魏溃看了一眼李遂的祖传宝刀。
“病猫”代代相传的宝刀,当然非同凡响,或者说压根并非凡品。
魏溃只细看了这把刀一眼,便认出了这刀的材质和自己那对大戟同源。
“怎么?”李遂倒也不恼,他腕子还被魏溃拿在手里,但就在对方一臂所及的范围之内站定。
魏溃的眼神还停留在刀身上:“我的兵器,倒是和你的刀是一种玩意儿打造成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稀罕的宝贝材料,不然我就能再打一副了。”
就算是小山神的双戟,在如今的魏溃用来也感到有些轻了。
刀虽然是代代相传的宝刀,但铸刀的方法和材料也并非是能留传下来的东西,所以李遂也不知道这刀有什么玄机,他倒是对魏溃话中的别意有兴趣:“我还以为你是练拳的。”
“拳只是因为方便罢了……我用的兵器是戟,一对戟。”魏溃说道。
“你的双戟带在身边么?不然你换兵器我们再来?”李遂和魏溃倒是有些相像,也是武痴一样的人物,起初他觉得魏溃的本事不足以与自己匹敌,但打斗了一番下来却也看出了这家伙愈战愈勇,实力匪浅,单就这一双铁拳便足以横扫半个武林。
“不了吧……”
这是魏溃有生以来“第一次拒绝了别人对他发起单挑的邀请”,话音落下时他的身躯已经轰然倒塌。
李遂的每一刀,尽管留情,但远比看上去沉重的多,魏溃能坚持到三十个回合左右,已经是他硬撑的结果了,如果换做旁人,恐怕在第一刀之后就已经躺下了。
“你的伤要不要赶紧处理一下?我去叫人来。”这场战斗并没有什么旁观者,义刀门的几个包括赵贤在内都觉得魏溃虽然跟他们比起来无比强势,但在天下第一快刀面前只有跪的份儿所以连围观的兴致都没有。
“不用……养两天自然就好了。”躺着的这位虽然无力再战,但至少说话的力气还有,就连称呼都变得尊敬了起来:“前辈……不如等我休养两天,再向您讨教?”
如果说魏溃除了天生神力之外还有什么比较奇特的天赋,那就是他的身体素质堪称离谱——这家伙是连破伤风都不怕的存在,所以他说养两天,那就是养两天。
李遂饶有兴致地看了魏溃半天,最后抹了抹自己全是横肉的脸:“行,那等你伤好了我再指点你几招。”
…………
没有人知道,当日李遂回房之后便呕出了一大滩血,更没有人知道,就在魏溃养伤的这两日之内,李遂同样养了两天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