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把这村子里这些流感病人给看完,累的不行,年纪最大的高丛云诊脉的时候差点睡着。
倒也不是说病人太多,三个人分一分,一个村子下来也没多少。主要是他们今天挑着这么多东西走了一个大白天啊,晚上还要进行这么高强度的脑力活动。
诊治完,村干部给他们找了住宿的地方。
“哎呀……我累不行了,我要先睡了。”高丛云往炕上一躺,衣服都没脱,就不肯起来了,他年纪最大,体力也最弱。
这四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房间的大炕上。
赵焕章对其他人说:“去洗把脸,不嫌麻烦就泡个脚,明天还要早起去乡里。”
“我不洗,我不嫌脏。”杨德贵活的可糙了。
赵焕章看向了李可,见李可始终皱着眉头,他问:“咋?还在想那个大叶性肺炎的小孩?”
李可缓缓点头,他问:“赵大夫,你怎么对西医的那些名词这么熟?你以前学过西医?”
赵焕章说:“我不是刚培训回来嘛,不然你以为我培训个甚?”
“啊?”李可露出不解之色。
躺在炕上高丛云老大夫咕哝道:“进修是同化,团结是消灭。还团结中西医,分明西医时兴多了,废中医废好几回了,他们下乡补助都比我们多。”
赵焕章赶紧往门外看一眼,小声呵斥道:“好好睡你的觉,说甚梦话!”
李可疑惑问:“废好几回中医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是啊?甚意思?”杨德贵也八卦的很。
赵焕章皱了皱眉:“不睡觉了?”
杨德贵说:“听完故事,我就睡了。”
赵焕章有些无语,他过去看看门有没有关好。
李可又想到了自己那个古怪的梦,他问:“我知道的一次是旧时代的中医废止案。”
“还有这呢?”杨德贵眼睛都亮了,估计是睡不着了。
赵焕章见门关好了,然后说:“嗯……后来请愿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等着听故事的杨德贵见这样就没了,顿时垮了脸:“赵大夫,你这故事讲得,跟说书先生差太远了,还不如我奶小时候哄我的时候讲得好呢。”
赵焕章一时语塞。
李可则是问:“咋去请愿的,请愿时候发生甚了?”
杨德贵又抬起了头。
赵焕章皱了皱眉。
在炕上躺着的高丛云咕哝道:“你问他是问对了,他师父就去请愿了。”
李可露出诧异之色。
“你是睡着是没睡着啊?”赵焕章气不顺了。
李可和杨德贵都盯着赵焕章不放了。
赵焕章摇摇头,见躲不过去了,从身上摸了一根卷烟出来,买不起有烟嘴的香烟,他也会用纸卷,他从不抽旱烟,在麻油灯上点着了,吸一口说:“对,我师父当年也南下。”
“事情出了之后,全国中医界都沸腾了,北方中医以北平为中心点,尤其以北平四大名医为首。南方中医以上海为中心。我师父当时也算三晋名医,一腔热血之下,也带着我南下了。”
“你也去了啊?”杨德贵更诧异了。
赵焕章点点头:“那时候家里有钱,我一个大少爷,天天闲着没甚事干,当然南下了。我们这边,主要是跟着北平中医走。我们最先到的是上海,各省中医先开了大会。”
“上海中医界上千名中医,停诊一天,自发过来开会了,结果会场人都挤不下。找不到大夫,老百姓不干了,乱糟糟的不行。紧急商量之后,每个省出一个代表,组成请愿团。”
“但事实上,是超过这个数字的,就像北平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