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可答应一声,拿上钱和诊疗本,对张二婶说:“你先休息着,我去给你拿药。”
告别张二婶,李可就出了门,路上,李可还在琢磨张二婶的病情。
凡是天下万种疾病,总不离六经八纲范畴。
张二婶是因为食欲不节而得此病,她的舌苔白厚就证明了伤食于里。
心烦和渴饮证明了里热证已具。
而头晕和恶寒,则是太阳表证。
脉数,体若燔炭则是证明了邪热炽盛。
而不思饮食,有温温欲吐感,则是因为邪热传里,已经使得胃气失和。
这是比较典型的太阳阳明合并,既有太阳表证存在,又有阳明里热证。
辨证既明,法则当出。
李可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就蹦出来了《伤寒论》的内容。
第33条。
“太阳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
不下利是有的。
这里的呕,不能单纯理解为呕吐。欲呕,恶心这些其实都是胃气失和,本该向下的胃气,反而向上走了,由此引发的症状。
伤寒论的条文正好对应。
李可心中放心了不少,这个病证还是比较简单的,也没有经过误治,不像他爹那样被误治了那么多次。
李可脚步未停,一路急匆匆到了乡里,这次他就熟门熟路地直奔联合诊所去了。
县里目前的医疗情况,就只有县医院有西医,能做检查和手术,其他这些联合诊所,都是中医,没有西医。
到乡里的时候,都已经快傍晚了。
“同志,请问诊所有医生在吗?”李可进去询问。
打杂的小伙子头都没抬:“没了,出去瞧病了。”
“啊?那甚时候回来啊?”李可皱眉问。
小伙子说:“是请到村里去看病了,不知道甚时候……哎,是你这个骗子啊!”
小伙子认出了李可。
李可一怔。
小伙子立马想抓李可,怒道:“好你个坏分子,你骗我,那方子根本不是刘大夫给的!”
李可道:“我没说是刘大夫给的,我是说我把方子弄丢了,但是我还记得里面是内容,能写下来……”
小伙子愣住了,好像是没有,人家这么一说,他就自然而然认为是刘大夫开的,毕竟刘大夫都去他们村了。
“你……你……”小伙子不知道怎么接了。
“额……”李可摸了摸鼻子,他岔开话题道:“刘大夫今天不在吗?”
小伙子道:“不是跟你说了嘛,出诊了,今天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了。”
虽然有联合诊所在,但诊所里却经常找不到医生。没办法,附近几个乡都是找的这一家诊所,好几万老百姓只配备了这四个大夫。
你没听错,就是几万人配四个大夫。而且都是山区,大夫一走就是一天。
而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因为里面那些更偏远的地方,一整个乡里连一个大夫都没有,甚至附近几个乡都没有一个大夫。所以那里面的人们,轻易不敢言医,一旦找医生,那一定是九死一生的垂危大症。
这年头,农村医疗情况太紧张了。
李可本来是找大夫一起商量确认一下的,毕竟他临床经验不丰富,确认一下,更保险一些。现在医生不在,他也不能白跑一趟,让人家干等一天啊,毕竟病情等不起啊。
李可犯难了。
李可回顾了一下自己辨证的全过程,觉得应该是没错的,只要辨证没错,用药上就不会有太大偏差了,更何况这个病还是跟经方条文正好对应的。
李可下了决心,对小伙子:“我是来抓药的。”
“甚?”小伙子狐疑道:“又抓药?上次那个方子还没说清楚呢,是谁给你的偏方?你为甚不听大夫的,干甚要相信偏方?这次……也是偏方?”
李可摸摸鼻子,有点尴尬:“你有纸吗?”
小伙子问:“咋?你又弄丢了?”
李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伙子追问:“然后,你又背下来了?”
李可抬头看小伙子,嚯,懂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