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有一个赵焕章组织的四人联合诊所,刘三全大夫就是其中一个医生。没错,他们整个乡,包括旁边的两个乡,只有这四个医生可以找。
到了乡里,李可直接去了和平药房,这个药房隶属于药材公司,目前归供销社管。
“同志,我来抓药。”
柜台上的大姐正无聊地揪自己衣服上的小球球呢。
“中药西药啊?”大姐懒洋洋地回答。
李可递上了他自己写的方子:“中药。”
大姐接过方子,又问:“甚单位?”
李可摇头:“没单位。”
“嗯?”大姐疑惑地接过来,问:“小同志,你在哪儿工作?”
李可皱眉问:“买药还问……问这个?”
大姐问道:“你农业户还是居民户?吃商品粮的?”
李可愣愣地说:“我……我农村的。”
大姐奇怪道:“那你是哪个高级社的?旁边几个都跟联合诊所签合同了。”
“啊?”李可被大姐这一套弄懵了,跟诊所签合同?签什么合同?他临出来前,他母亲只交代他去李焕章的联合诊所拿药啊,没说别的。
大姐上下看了看李可,好笑道:“你这后生,怎么呆头呆脑的。你也不小了,怎甚都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啊?”
“我……”李可心里有些紧张,他就抓个药,咋还被盘问起来了。
见李可结结巴巴的样子,大姐也有些狐疑了。
此时,药房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小吴啊,你们这绵山五灵脂要是没货了,就要提前说。别等卖完了,再说要货。摘五灵脂,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不是随时能供货的……”
说着,一个身影从药房里屋背着手走出来。
李可看的一怔,这人……
“哎?后生,是你啊!”那人却是笑了,正是先前在火车上遇见的药材公司的货员张远材。
李可却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药房大姐看看两人,问:“认识?”
张远材笑着说:“认识,刚前面在火车上见了面。咋,后生,你来买药啊?”
李可赶紧点点头。
张远材打趣道:“咋还跟女子一样害羞呢?咱不是见两面了嘛,买甚药?”
李可瞧瞧抬头看一眼药房大姐。
大姐把方子递给张远材,说:“这小同志,有些呆头呆脑的。我问他是不是有单位,他说没有,又说是农村的。那我就问他是不是签约了联合诊所,他怎甚都不知道?”
张远材是药材公司的,全县所有的医疗机构都必须从他们这里进货,所以他是很清楚各乡的医疗情况的。
他点点头:“对,我们县的农村医疗发展还是可以的。除了偏远的那些乡之外,能签约的,都签了。”
药房大姐立刻很警惕地看着李可:“那他咋甚都不知道呢?他该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吧?”
李可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刚从外地回来,我真不知道。我妈让我去赵焕章诊所拿药,刚前面是刘三全大夫给我爸看的病。”
药房大姐狐疑道:“那你咋不去联合诊所拿药?”
李可奇怪地反问:“不一样吗?”
药房大姐扭头看向张远材。
张远材问:“你从外省回来的?”
李可赶紧点头。
“哦,这样啊……后生,我跟你解释一下。”张远材清了清嗓子,好为人师的劲儿上来了:“这个……首先说,这是咱们山西农村人民的一个伟大的创造啊!”
李可立刻一凛,好家伙,这个调子起的高。
药房大姐翻翻白眼,但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李可,她总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奇奇怪怪的。
张远材说:“两年前在咱们省的高平米山乡最早实行社员群众“保健费”和社里提供“公益金”补助的办法,建立起了当地的集体合作医